殷佐见状,忙说:“是不是不对胃口,我这还备了一品楼的点心。”
殷玉宁摆手拒绝,道:“侄儿就是这点饭量,让王叔见笑了。王叔慢用,侄儿去走走消食。”
殷倣正叫人把獐子架上来,没想到他说走就走,难不成自己提出这烧烤野味的主意是讨好讨错了地方?
“阿宁,我陪你一起走走。”
殷倣胡乱擦了两下手,疾步跟在侄子身后,留得殷佐一个人眼巴巴地看着火上的獐子,烤的人都跑了,难道要他自己动手?
侍卫忙走过,笑道:“王爷若不嫌小的手艺一般,小的先烤了这只獐子,放在火上都烧坏了。”
殷佐点头示意他动手。
这厢殷玉宁信步走在林中,附近的地方已经被侍卫清过场,不会走着走着突然蹦出个狐狸野猪的吓人。
殷倣搜肠刮肚地想和侄子说两句,无奈到底不熟悉,之前殷玉宁又简出深居,无从得知小靖王的喜恶。本想着小孩子都喜欢出来跑,狩猎是少年最喜欢的活动,大半日跑下来,他硬是没看出殷玉宁到底喜不喜欢。
走了两步,殷倣刚起了个音,咕噜噜的声音不合时地响起,在这空旷的林中似乎被扩大了无数倍,想叫人无视都不行。
殷玉宁回头看见殷倣一脸尴尬,忍不住一笑,道:“那头獐子烤起来真香,连这么远都闻到了,不若我们还是回去,免得五王叔吃撑了。”
殷倣被他笑得老脸微红,知道他这是好意给自己找台阶下,这么个知情识趣的小东西,偏偏是自家的亲侄子。一时间心中无限惆怅,看着殷玉宁的目光隐隐带了几分不舍和惋惜。
他艰难地别开眼,装出兴致勃勃的样子说:“獐子肉比兔子更香,可惜不是王叔亲手烤的。若你来朱安,王叔带你去山上猎狼猎狍子,比这小家子气的狩猎好玩多了。”
殷玉宁笑着应下,暗自疑惑刚才殷倣的目光怎么变了,自己看起来有这么招人可怜吗?
他们二人兜回去,獐子烤了半熟,殷倣把烤獐子的侍卫踢下去,自己亲自动手。
边吃边烤,即使殷玉宁不想吃了,还是给殷倣硬塞了几块獐子肉。
除了殷玉宁向来胃浅,四福人小吃得不多,两位王爷是成年人,胃口不用说,十八名侍卫干的是体力活,更是饭量惊人。三人的猎物看着多,其实剥了毛去了皮掏了内脏,那点肉没有多少。幸好侍卫带齐了野炊炉具还有米面糕点,虽然没能饱餐一顿,也有七八分饱。
这一行下来,天色已经快至傍晚,众人才尽兴地打道回府。
入城门时殷佐想起好像漏了什么,左右看看,七弟在此,侄儿在此,一干侍卫全在,或许是自己多想了。
许久,城门外一匹枣红母马颠颠跑来,鞍上脸带倦色的少年拉住城门外的士兵问:“三位王爷可是回城了?”
士兵一眼看见他马鞍上的御用马场徽章,不敢怠慢忙说:“这位大人可是说平王爷、安王爷和小靖王?若是他们三位,一个时辰前已经进了城。”
“多谢相告。”
袁韶清窝了一肚子火,就他借马那会儿功夫,三位王爷就走远了。他以为他们会去西岭狩猎,那边多是鹿羊,皇家人最喜欢的出处,结果却扑了个空。他无法可想,便顺着山头寻过去。不想座下这匹马跑了两个时辰不到就累了,死活不肯再跑,他无法只好寻一处有水的地方休息一下。
他没有自备水和食物,对着满山跑的野味,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只能望洋兴叹。这时就算有人给他猎一只野鸡,他也做不成食物,这位锦衣玉食养大的少爷,少了丫鬟连衣服都穿不好,还指望他懂野炊。
袁韶清又累又饿,凭着一股倔强终于找到了平王他们的营地。可惜安王担心小靖王那娇弱的身子吃不消,提早回去了,留下一堆灭了的火堆和埋在树下的烧烤残骸。空气中还残留着烤野味的香味,袁韶清饿了一天的肚子顿时咕咕怪叫,甘苦的嘴中拼命分泌唾液,心中把这笔帐记在殷玉宁头上,更恨他几分。
他进了城,见行人对他指指点点,顿时满身不自在。他平日爱干净,这一趟郊外跑得内衣都被汗湿透了,脸上不知吃了多少灰尘,蓬头垢面的哪还有一点清风公子的飘逸出尘。
袁韶清绕开闹市,走小胡同,从后门进了家。
梳洗一通用了碗面,感觉才像活过来。
这时袁铭山差人请他过去。
袁铭山今年三十有五,白面无须,穿着一身宝蓝锦袍,侧面看起来像个年轻书生。
“今日与平王一道,可玩得开心?”
袁韶清不敢说谎,但也不想说出实情,实情实在是太令人难堪了。
他支吾着答道:“平王礼贤下士,平易近人。”
“唔,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袁铭山甚至没有问他细节,这让袁韶清十分气馁。父亲这种态度表明他并不赞同自己的行事,如果不是时间有限,安王半个月后就要返回封地,他何须这么急急地凑上前,还不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