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冬雪,渐渐掩盖住了战斗所遗留下的痕迹。
黎明破晓,幸存下的巫民们,正抱团围着篝火取暖,默默****着战争所带来的伤口。
巫正帐前,夏武雀独自坐在一段烧焦了巨木上,神色默然,与周围族巫忙碌的身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来喝一口吧!喝一口后,身子会暖很多的……”
忽然间,一碗温热的酒被递到了夏武雀的面前。抬眼一看,竟是玄鸟部落的大武技长桑战。
夏武雀从他的手里接过了酒碗,小小的喝了一口后说道:“谢谢……”
“这次真的是要谢谢你了,若不是你,我们玄鸟部怕是要从北狄永远除名了……”
桑战毫不客气的在夏武雀的一旁坐下了,那魁梧的身影,一下子将夏武雀给比作了一个小人。他提起一旁的酒坛,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神色颇为感激的对夏武雀说道。
“没什么,你们救了我,那我也必须救你们一次……”
说着,夏武雀又喝了一口酒,望了望四周的惨样,心里却是默默叹了一口气。虽然这次玄鸟部被他救了一回,但失去所有高端战力的玄鸟部,就像是一块大肥肉,时时刻刻都在招人窥伺。
而且他能救了一回,也不代表他能救的了第二回。就算能救得了第二回,还能救得了下一次吗?这里不是他所熟悉的南荒,而是一个未知的北狄,带着那么多的拖油瓶乱跑,才真是作死,更何况,玄鸟部对他的救命之恩已经偿还,他已经没有义务再为玄鸟部保驾护航。
“对了,还没有请教你叫什么名字呢!”
桑战猛地拍了拍夏武雀的肩膀,爽朗的笑问道,一下子打断了夏武雀的沉思。
夏武雀转首,凝望了眼前这个看似粗犷,却又心细如发的男子,不由发声问道:“如今,你们部族损失惨重,族中大巫阵亡半数以上,而新生的族巫又尚未成长起来。你们眼下可有什么打算?”
听到这话,桑战的神色也是为之一暗,有着说不出的苦痛和哀愁,一口饮尽碗里的烈酒,似是下了某种坚定的决心,壮志踌躇的高喝道:“管他呢!就算今日巫正不幸离世,我等还是会秉承巫正遗志,继续呆着剩下巫民去找到一块能让我们过上没有争斗,没有饥饿寒冷的富足土地生活的!”
若是忽略掉他眼角的那份迷茫与失落,单这份壮志的模样,就足以让人心底重燃起生的希望。
看着桑战这悲壮的神色,夏武雀默默饮下碗中的烈酒,不再言语。
这时,一名年轻的族巫,从身后的大帐中快步走出,来到俩人的身旁,抑制不住焦急的神色,语似连珠的说道:“巫正有事要吩咐两位,请两位速速跟我面见巫正!”
细细观察眼前这名族巫的神色,夏武雀眉头微皱,便知大事不妙,那玄鸟部的巫正定是马上要面见祖灵了。只是,在这权力交接的关键时刻,为何要召见自己一个外人?
而一旁的桑战,也似乎是察觉到了一些不妙,猛然站起身来,快步走进了大帐。
宽阔的大帐内,放置着百余张白银包裹的木椅,这些原本都是部族内长老们的位子。
只是现在都空落落的,更是显出了部族内部的空虚。
尽头处,放置着一张大床,玄鸟部的巫正正倒在这张床上,嘴里含糊不清的呻吟着。而一旁则有他的两个双胞胎萝莉女儿在伺候。
除开他俩之外,还有许多,是平日被视为部族未来的新秀。此刻,都已聚在这里,一字排开,默默守候。
“大人,大武技长已经带到……”
听到这话,床上的巫正,在两个女儿的搀扶下,勉力坐起身来,靠坐在床上,面相众人。或许是因为刚服下的灵药,此刻,巫正的脸上泛起阵阵潮红,显得精神多了。
“你们……来了……”巫正说着,与刚才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想比,此刻的声音,却是分外洪亮。
熟悉内情的人听到后,都不由面露悲伤的神色,心底里泛起一阵阵不安的神色。
底下一些年轻的新秀,却是一阵暗喜。
大厦将倾,风云际会之际,又或是成龙化虎之时!
“大人!你总算醒了!我们一直在担心你的身子呢!你可感觉好些了?”长老苏摩这时快步上前,面带忧色的说着:“大人,我们现在还要等你带领我们一起寻找能让我们玄鸟部永远生活无忧快乐的土地呢!”
本来,像这种场面,苏摩是没有资格上前的。但族里能说得上话的族巫都已经基本死绝,作为几个硕果仅存的族巫,自然显得十分尊贵。
巫正睁开双目,蒙蒙间,看到一个身穿黑袍的瘦长的身影,含糊不清的说道:“苏摩……桑战……”
喘息着,巫正一连串的点了许多人的名。而被点到名的人,都一一走到窗前,垂首听着。
“我马上要回归大黑天了……,部落的未来就交托给你们了……”
“大人!”苏摩忍不住叫出声来,抬头望着眼前这个统领部族数十年之久的男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