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这个世界，都已经黑了，在他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一切都不再有一点光芒。
宁缺，林缺，都是缺，只不过，一个在那边，一个在这边。一样挣扎前行，一样心有残缺，人有残缺。缺的不是别的，正是在另一个世界的自得与熟悉。
“不是你说的吗？在杀完人后，基本会留下一点杀气，或者说是死人的怨气。”
“恩恩，恰好我鼻子比较灵，不就闻到了？”林缺一脸遗憾。看上去好似在为死人默哀，可实际上却不是，他只是在想未明有没有好好把尸体搜刮一番而已。都是苦日子过过来的，林缺对于钱的概念，倒是比未明更加慎重了。
“哦，原来你家小克把它的鼻子给你了啊。”未明恍然大悟。
“靠，小克，去，给我咬死他！这次不用舔了，给我狠狠咬他的屁股。”林缺一脸愠怒，低声催唤着大狗小克。
“呜，嗷。”大狗作势准备一扑，却被林缺抓住了。
“你敢再无耻一点吗？”林缺盯着未明抓着的那本书，狠狠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有再叫大白狗小克去咬死未明。虽然只是舔而已，远没到咬这么严重的地步。只是一舔，也就代表，那本书会湿。
想到无数个日夜，秉灯夜写，沾墨挥笔的情景，林缺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他盯着未明，脸色突然凝重了下来，“我们还可以回去吗？”
“我们还可以回去吗？”林缺这样说道。语气却没有半点问的意思，因为就连他，还有这个世界的人，或许连神都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回去。
回去，这是个遥远的词汇，沉重。未明记得，当初曾经想一觉睡去，我醒来，发现这是个梦。可，这并不是梦，也不是梦游。
“我他妈怎么知道回不回得去，我又不是狗日的天，狗屁的神。”他重重把手中的书扔在地上，双眼却突然流下泪水来。
“我怎么知道还能不能回去，那里的家，那个每天还为我煮饭等我回去吃的老妈。我怎么知道，能不能，还能回去吃一口饭……即使只是一粒米，都吃不到了。那灯光，那罗嗦的嘱咐，再怎么也，听不到了。”
未明抬起头来，看着默然的林缺，看到他们是如此相近，一样的悲哀。飘落着，找不到一个寄托的点。
“林缺，你一直不敢走出书斋，就是怕遇上对的人，对的事，然后在错的时间对吧？你怕忘记，那曾经的过去，你怕又回去了！”
“可你他妈能不能别这么有情有义？”
“你要知道，有可能，我们一辈子，都回不去了。那里浑浊的天空，迷朦的雾气，都是记忆了。难不成，死了还可以回去？”
“回不去了。”他说着，也是在安慰着自己。地上那本册线装订的小说，随着风的荡起而一页页翻动着，一页页扇动，带着纸张的脆响声。噼啪啪，和旁边的大狗呜咽声混杂在一起，打着两张不一样的脸。打肿，变硬，最后脸皮就厚了，被打也就不疼了。
“呵呵。”林缺轻笑了两声，扯了扯嘴角。“你就是来这里骂娘的吗？”
“你他妈也是个不要脸的狗屁。”蹲下身子来，林缺把书页抚平，重新把封面盖上。眼睛中闪着光芒，一点亮光夹在了盖上的书页中。
他站起了身来，对着未明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其实就是怕娶老婆生儿子了带不回去，你在那里娶不到老婆，在这里却可以妻妾成群，这就成了悲剧。”
“唉。”未明叹了声气，轻笑起来，最终变成了大笑，胸膛止不住的颤动着，成了奸计得惩后的表情。
“我会告诉你，其实我就是来蹭夜宵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