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那少年盘膝坐着,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读零零小说手上,却是扒着一只野鸡,随着其手上的动作,一根根毛色鲜艳的毛落下,落在旁边的那小坑里面,堆叠起了小小的一堆。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取出了一把小刀,划割一下,便打开了一条小缝。那只洁白如玉的手伸了进去,再出来时,那手掌上多了一团内脏,染上了大片血污。
将内脏丢入坑里,用脚把那堆土复而归回原位,将这些残渣给掩埋了起来。他已经是提着那只毛已经被拔光,内脏也没有的鸡,来到了山泉旁,开始清洗了起来。手上的血污被水一冲刷,又回到了之前那润白如玉的状态,只是这看起来应该提着笔头,挑着弦尾的手却提着一只鸡,看上去有一种很怪异的违和感。
山上的水,山下的湖,静静流淌着。山下的平地上,因为那些学子的离去,终于是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满山的蝉,还在拼命的鸣叫,在不停呱着噪。
“闭嘴。”他轻轻骂了一声,就像大街上那一些泼妇一般,挑着肥瘦,在与小贩争着价贵与否。只是他不是女人,也不是泼妇,呱着噪的不是人,于是这云烟笼罩的易子,才能做出这一番模样出来。
然而蝉虽然不是人,可也和那些小贩一样,还在不停的鸣叫着。仿佛抗议易子的无礼,没有要停歇止息的意思。
这一幕要是出现在别人眼里,只怕会惊掉一地下巴,可惜没有人会认为,那易子,真正可以称配得上子的那么一个夫子,会是这么一个毛头小子。
恩?看上去,还真的有点像厨子。曲白衣摇着头,过了良久,才从头痛里面清醒了过来,只是看向易子的眼神里,还是有那么点怪异存在。
“雅俗共赏啊,人神共愤,为老不尊。”他嘀咕着。
曲白衣站了起来,猛的一撩长衫下摆,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看背影,有种决然,也有种破釜沉舟,绝地反击的气势。在这刻,就连他自己也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心境,而且都是悲凉的。
为什么他会这么清楚?曲白衣深深迷惑着,终于眼睛落在了易子的背影上。
“放开那鸡,让我来!”曲白衣很认真的喊着。
那个少年,现在已经正在生火,传闻中无所不能的易子长出一声气,隐隐有着些许解脱的意思。他站起身来,微风吹过其发稍,让他显得俊逸不凡。
他手上提着那只即将成为烤鸡的死鸡,看着曲白衣走向前来,眼神中颇有些赞许,还有一点小小的感激?
“那就让你来!”
这个时辰,是午时正中,是太阳当头,一天中气温最高的时辰,也是一个吃饭的时辰。和这座山上,高不可攀的易子一样,皇宫里面,盛帝已经在吹胡子瞪眼,虽然他的胡须远没到能吹起来的地步。
他一手端着瓷碗,另一手舀动着汤匙,一口口往嘴里送着在民间也普通到寻常的绿豆粥。这降火的绿豆,可没把盛帝的火给降下半分来。
他一边吃着,一边还在争论不休,绿豆和黍米在嘴中咀嚼着,没有太过细碎,便咽了下去。又变成口水,从嘴中飞了出来,盛帝一直在说的是,刚刚的棋局,他棋高一招。
而和他下棋的外相,柳淳风同样也端着一碗粥,只是吃相斯文,于是他完全插不进话去。然而刚刚那局没有悬念,明显是他赢了的棋,便变成了他柳淳风
不靠实力靠运气的卑鄙手段。
只是运气,还有卑鄙手段这一说的?柳淳风心头火起,咽下了嘴里面的那口绿豆粥,重重的把碗拍在了石桌上。盛帝也是这般动作,只是他碗里面的绿豆粥已经被吃光了,只余下碗底一点残留的粥汤。
“再来!”他们齐声说道。
一个吃饱,一个气饱,都不约而同的要在棋局上见个真招。“啪,啪”。你来我往,又是一局惨烈的撕杀,完全没有了君臣的模样。
炎热的夏,又是一盘火热的棋。
未明正在吃饭,和大多数学子一样,只不过他是吃午面。
汗水从其额头落了下来,他也忘了抹去,吃一碗面,不至于流这么多汗水,虽然这是夏天。以他们的速度,其实早该吃完面,然后找一处阴凉的亭子,或上高楼处凭风遥望。
但是,现在他们还是坐在这里。在大太阳下,虽然头上还有棚子,可是热度却一点没减,衣衫内衬处,早已经密布上了一层汗水。未明咽了咽口水,终于是开口了:“老板,再来一碗面,面少点,要多汤。”
这一碗,是他要吃的第二碗,在其手边早已经多了一个空碗。但是面前,却叠了十多个碗,垒成了一个碗塔。这却不是未明可以吃出来的景观,也不是再加上一个叶孤城还有断,能叠出来的碗。
他们各自手边,都有一个和未明一样的空碗。其实未明等人,早已经吃了个半饱了,但是季有山还没有,他还在继续吃着面,汤水在其筷子的搅动下喷溅出来,他大口呼噜着面条。一口一口,看得面摊里正在吃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