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有光从门中跑了出去。Du00.coM门又关了,于是光消失了,可是那光已经闪起光亮,从天空中划出,落在了更远处的天际。那里黑暗一片,可是光明,正在催生,山上的钟声响起,伴随着山间晨起的雾飘动着。
年轻僧人站在那无人可上,陡峭悬崖上竟有一块小小却平整的平台,这只有几棵松树攀生的上面,有一口钟,此时正摇荡回响着。声音从钟内传出,震荡着山上的云,云开了,透出一线光,在极远处,是泾渭分明的黑与暗。
这里很高,高得往上看去,往下看去,都是云雾,那僧人站在这里,就像站在云中一样。旁边这口钟,不知道是怎样,从下面那深不可测,看不出半点底的下面出现在这上面的,这僧人,也不知道怎样子。每天在这晨起雾升的时候,准时来到这里,踏着云与雾,敲响了大钟。让洪亮的钟声震荡着,把他脚下,身旁,踏着,围绕着的云雾给驱散了。
“那好像不是光。”僧人这样想着,可那又是光,因为他确确实实看见了一道光。不是阳光,也没有阳光那么浓烈刺眼,可他一眼,就记住了那道光。
于是僧人便不知道这是不是光,然而,他心里,有了这道光的存在,于是古井平静的心里,有了一丝波澜。他抬眼看了远处那漆黑无尽的黑暗,那里永远都没有光明,即使阳光透进去也一样,这是他从四岁,就看到现在的黑暗。那仿佛是从亘古沿伸,流传到现在的黑暗。那黑暗,好像又近了一点,又更黑了一点。
年轻僧人双手合十,打了个佛喏,收回了目光,轻轻一跃,身影隐没在雾气翻腾之中。留下了大钟还在摆荡,只是回响的钟声越渐低沉,直到在群山里面,再也不可听闻。
在另一座山上,沉寂已久的一扇门开了,这里是道山,也是神的居所。即使神是个虚无飘渺的存在,或许不存在,可心中有神的人,眼睛里面也有神,他们的眼睛,落在山上,看见了那些华美的宫殿,看见了这一个最接近神的地方。道山,道门之山,世间最神圣的山,天道眷顾的山上,一扇普普通通的门开了。
这扇普通的门,已经关上了数十年,再这一个普通的,唯一值得一提的是阳光灿烂一点的日子里面开了。这是数十年来,这扇门第一次开启,然后在走出一名老者之后,又重重关上了。
道山上有很多护卫,很多道人,包括这座宫殿周围,也有着很多护卫,他们矗立在一旁,看到了这个老者,却看不见他的脸。在那挺直且清瘦的身体缓缓走过,每一步,都有人跪伏下来,他们虔诚的看着那从眼前飘过的破旧衣服打着补丁的摆角。那是光,老者温和的笑容是最温柔的光芒,他们看不见,可却照进了众人心里。因为是光,却不刺眼,但不可看,怕那混浊视过无数龌鹾的眼睛浊了那清明的光,只有低头,用纯净的心来看见那光明。
老者穿着一身平平淡淡的长袍,他不是光,却是道,那不可琢磨的道,于是他的脸不可见,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形。他向山下走去,白石雕琢的阶梯在他塔过的每一个脚印下,盛开了一朵朵美丽的桃花,形成了一条花径。
“你们不信神,说无神,那么总该有人让你们看见,神的存在以及,光芒。”老者脚下的花谢了又开,他则一步步走去,向着实则光明,暗藏黑暗的光明中走去。他是光,是神播洒下来的光芒,那么他就要给底下的一切,带去他的光芒,也是属于天的,光芒。
他不是光,是人,可走到哪里,众人看他的目光,就成了看待光的目光。他平和,他平淡,他从阳光中走出,带着更深的光芒,缓慢行走着。
穿着一身袖金黑衫的中年人的站在山上,看着阶梯下的老人远去,轻轻笑了笑,食指指尖腾起了一朵黑色的火焰。燃烧着,扑腾不断,没有灼热,只有冰冷以及芯中无尽的黑暗。他抬起头来,指尖火焰在刹那间消失,冰冷的脸上布满了肃穆。
“道殿既然现世了,那么天殿,总该祭起屠刀了。那群秃子,疯子,傻子,该让他们清醒下了。”中年人笑着说道,浑身黑色的衣袍随着风摇荡,就像一抹闪不尽的黑暗。
“传令下去,各国道门之殿,清查。异端,由我们代天出手,斩杀。”
“黑暗与我彼临,而光明,必将永存心中。我行于黑暗中,为了一线光明,即使无数追寻,黑暗光影。”
“一切为了光明!”跪伏在地上的黑衣护卫说道,恭敬的直起身来,向着阶梯下走去,去传达命令。在原地留下了那黑衣的中年人,站在道山的最高处,那山顶仅有的两座宫殿之一的天殿前,静默的看着满山的生而璀璨的夏花以及那布满天空的阳光。
他看见了很多血,那开得鲜艳的小花上带着的血,那阳光里布满血色的光芒。很多人,很多生死,他目光穿透了过去虚无,他洁白的手也曾染上无数鲜血,可这又算什么?不算什么。
道门是诸天之门,神之所在,在这里,只有天。他轻轻一笑,缓缓道:“我是天,而天染满血,也是天。”
再多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