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北方,一座巨峰横立在天与地的中间,夜色里面,触及天上繁亮的星空。Du00.coM这座山,如同一把长剑,直入天际,山上那些巍巍脉络,就是长剑身上经历无数战斗后留下的剑痕。附近几百里,就只有这一座山存在,不是说没有山峰,而是其它山峰都被这座山给盖下去了。
峰高,且峻,既傲。它默然的矗立着。在山这头,山那头,眺望着深遂的黑暗,还有远处天际那一点微亮成曙的光芒,从不曾变幻过姿势。
这座山,是剑山,因为有人居于其中,又名剑神山。是所有剑客的圣堂,每一个用剑的人,都曾经渴望来到这里。
山上有座宫殿,此时也是黑暗一片,只有错落有致的一座座殿阁里面传出的昏黄灯光才说明这里还有人存在。每一栋建筑,在黑暗里面,只能看出模糊的轮廓,却不失大气,有一股傲然庞博的气势。
走近一点细看,却能看出这些建筑,砖石木料雕刻上的拙劣性,是那些才刚刚入门的泥瓦匠才可能做出的手艺。只是在片刻后的折转处,却多了剑刻的凛厉,一块石头,一根木头上,都宛若天成,一气呵成。不曾见到片刻的停顿,圈转。自然简单得惊人,又拙劣得可笑,但是当想到居住在这里的人时,却没有人敢笑出来。
山道上,一个黑影正在跳跃,顺着山壁上几块凸起往上行进,其身下,是一望不知深浅的悬崖,跌落下去,就是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没有道路,有的只有那些平常人连踩踏都不敢踩踏的山石,只是看一眼,就会内心发寒。但是黑影并没有在乎这些,他脚尖轻点,在那只够一只脚掌站立的石块上飞速前进,即使在下面是深不可测的黑暗,也没有半分减缓速度的表示。反而越来越快,快得只能看见一个黑影,飘忽着向着山顶行去。
山顶,是一个平台,从这里可以眺望到远处的边疆小城,也可以看到天上孤单凄鸣着的飞鸟。它没有峰,山峰就好像被人一剑削去了一般,只留下平整的平台,和中间的那一座小木屋。在黑暗里面,这座小屋并不孤单,也不穷酸简单,因为它就像是在星空中,和天上数也数不尽的星星一样闪烁着。
“叩叩…”
随着一阵敲门声,木屋里面的青年男子睁开眼睛,轻轻吐出了两个字,“进来。”
他盘膝坐在草铺上,睁开的眼睛里面没有半分疲乏,明亮干净,不是刚刚睡醒,而是没有睡觉,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睡觉的意思?因为这里,没有床。
这名青年面貌平凡无奇,唯一算得上特点的就是那一对剑眉,与其他人不同,那是白色的。雪白色的眉毛。就连气质,也是一种平凡的气质,没有霸气,没有傲气,也没有锋锐之气,有的只是属于一个普通人的平碌之气。
没有被打扰的不满情绪,他静静的看着走进屋子来的弟子,眼神平淡,好似从来就没有一次波动过。他双手合于膝上,手指交措着,身形挺拔。
“昼,你来了。”
来人恭敬的站立着,从山下到山顶木屋所产生的汗水被寒冷的山风一吹,已经被吹干,只有胸间还沸腾着,不停吞吐着山上特有的一种湿冷之气。
他缓了缓神,才开口说道:“师尊,断师弟的灵牌已经断裂了!”
“哦?”青年男子眼睛里出现了一丝波动,但回应出的声音却也只是冷淡的语气,和一个简单的词语。
“断现在在哪里?”他出声说道。
“按照时间来算,师弟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长安。”昼依旧恭敬的回答道。但是他的语气,已经逐渐冰冷生硬。
剑神山的人,没有人可以凌驾,没有人可以欺辱。因为不管是正面,或者侧面,光明正大,或者卑鄙下流,辱及剑神山的人已经死了。不论是对是错,是好是坏,剑神山的弟子都会用手中的剑,来证明剑神山的骄傲。能打败剑神山的,就只有剑,但这里有剑神,所以剑神山是永远不会失败的。
这就是昼的骄傲,也是剑神山所有人的骄傲。剑神山不是宫,是剑神山,不是许多人眼中的那座剑宫。它是山,是北疆最大的一座山,也是天下最强的一把剑。
昼的眼睛里面有火焰在跳动,看着面前的那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人,他心中没有其他的思想,只有崇敬。
这座山,本来没有神,有了他,便成了剑神山,这座宫,本来也不叫剑神宫,但是有了他,就成了剑神宫。一切都是因为他,世人眼中的剑神,在昼面前穿着布衣的平凡男子。
“我给了断一把我的剑。”青年男子开口。
“所以他不会死,最多也只是气海被废而已。”
他平淡的在述说一个事实,没有自满,只有自信,那一张划着一把剑的纸张,足已杀死世上大部分的修士。而不能杀死的人,一般都不会在意断,因为那把剑,仅仅只是一道代表他的印记而已。只是简单的一个猜测,他就把事实给猜测出来了。
“叫流下山吧。”沉吟了一会儿,青年男子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