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旋魔集团的大厅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
八岁大点的红发小女孩半走半跳地蹦上台阶,后面跟着一根晾着人肉的扫把,她瞥了一眼柜台后面有些呆滞的接待,耸耸肩大摇大摆地朝克依特比早给她安排好的房间走去。读零零小说
二十来平米的房间,门对面——一张蓝色吊顶单人床、中间——雕镂圆桌两把配椅、衣柜书架各占去房间的左右。
普路托趴在床尾休憩,时不时舔舔爪子;杰克跟费罗斯特在圆桌上打得不可开交;瑞森特则乖乖地盘在小吊灯上睡觉。
“还真是一览无余。”绮里沙再次对照了一下钥匙和门牌上的号码,转身轻轻踢上门,然后扬起贼兮兮的小脸蛋,“伙计们,看我带回来了什么~~”
杰克停下来机械地转动眼珠子扫了扫,然后龇牙咧嘴地继续开打。
瑞森特迷迷糊糊晃了晃身子,一个不稳直接像面条一样自由落体,啪一声掉在绮里沙头上。
普路托睁开猫眼,“他很脏。”
脏,不知道它指的是皮肤还是男孩的左手。
绮里沙淡定地扯下头上想再次盘起来的瑞森特,瞪了普路托一眼,上前架住男孩的左手把他搬了下来,然后拖着他朝单人床走去。
普路托喵了一声,一闪身跳到了吊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绮里沙将男孩移上床,然后弯腰抬起他赤着的双脚也放了上去。
污垢跟鲜血搅合了洁白的床单跟绮里沙的双手。
立起腰杆,绮里沙一转手腕从灵犀中拿出灵魂软菌石,二话不说置在了男孩起伏微弱的胸口。
拍拍手在原地顿了几秒,然后一个眼疾手快将普路托拽了下来,倒吊着它又转到门口拎起盘在地上的瑞森特,冷着脸拽着它俩的尾巴直接劈向圆桌上还在“缠缠绵绵”的两位。
凄厉的惨叫险些掀了房顶。
“打架是吧?睡觉是吧?嫌脏是吧?我要你们打先回来整理的资料都整理好了吗!?”绮里沙单手插腰,甩手一指普路托,“你,给我把他的衣服撕了,再叼条毛巾来。”
“瑞森特,吊两桶清水过来。”
“费罗斯特,你负责在他胸口跟腹部上滚动软菌石。什么,你没手?用你那胡萝卜一样的鼻子滚不行啊!?”
“杰克,清理污垢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啥叫你也没手怎么办?不会咬着毛巾擦啊!”
说完一屁股坐到床沿拿起男孩的左手继续她的小白鼠研究工作,这是地球上从来没有出现的病状,记载中说是由科学无法解释的鬼神引起的,发病时会失去理智六亲不认。唯一的完全治疗的方式只有成为剑魂,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够熬到一阶八级?
“卡赞综合症……”绮里沙眯起瞳孔,执起男孩的鬼手感受了好一会,掌心就像高烧四十二度一样灼热,一股暖意源源不断的从她冰冷的指尖传递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绮里沙长舒了一口气,自从她在软菌石堆里疗养好身体后,才发现自己居然是极寒体质,一年四季二十四个小时,她的身体就冰冷得像在雪泉里泡了一天一样。夏天还好,冬天就只想窝在暖炉前不愿意多出门。
绮里沙盯着鬼手的眼睛一下深沉起来,带着一点狡黠的光芒。她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吧?啧啧,这孩子可是二十四小时制的随身暖炉啊……
目光随着男孩血红的手臂一路向上,突然一下就凝住了,算计的思路直接抛到了爪哇国。
与绮里沙的定格相反,杰克还在衔着湿毛巾奋力擦着,刚擦完脖子和脸毛巾就脏的它实在衔不下去了,赶紧一甩嘴巴丢到床旁的木桶里,瑞森特立马自觉地用尾巴搅动起来。
杰克的工作可以说做的很不到位,衔着湿毛巾在男孩脸上左摇右摆不说,头发也是草草地刷了两下,导致枕头脏脏地湿了一片。
男孩原本白一块黑一块的花脸已经随水痕褪去,纯银色的刘海纠结在额头上,与浓密的稚眉依偎在一起。
绑眼的黑色缎带被杰克咬断散落在旁边,常年被遮蔽的部分皮肤异常苍白,他紧闭的双目不颤半分,让水珠得以稳稳的挂在睫毛上。
小小的鼻子初具挺拔的规模,苍白的唇瓣不撇不扬,抿成一条密封的线,让原本可爱稚嫩的脸变得有些严肃冷淡。
绮里沙咽了口唾沫,眨眨眼睛从当机中回过神来,一弯腰从桶里捞出毛巾拧干,然后轻轻压在男孩消瘦的脸蛋上把水迹吸干。
理智回神,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这么可爱的正太,不收到跟班队伍里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还在继续算计大业的绮里沙丝毫没注意在她毛巾轻轻地滑动下,一双冰蓝色的瞳孔已然睁开。
直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掐住她纤细的手腕,绮里沙才蓦地对上男孩渐渐有了焦距的眸子。
他不是瞎子!?
绮里沙一脸惊愕,随即又被他漂亮的眼睛吸引了注意力。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