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齐笙点头如啄米,一脸的爱惜和敬仰之情,可惜女儿看不到,“是呀!你现在是我们家的主心骨,当然问你了!”
阎小叶不以为然的瘪了瘪嘴,道:“主心骨?你见过谁家的主心骨是盲人?”
阎齐笙嗔怪的叫道:“呸!呸呸呸!什么盲人!你这是暂时情况,医生都说了,只要止住了血,马上就可以让你再见光明!”
阎小叶心中忽起忽落,表情显得五味杂陈,如今忧虑依旧沉沉压在心间,所幸迈过了万念俱灰那一道坎儿,既是可以开口调侃自己,便是已站起来了。
想来,集中精力分析家里的情况,认真的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替你们拿决定了,咱先把房子赎回来,余下的钱再合理分配,该投资投资、该存定期存定期!老年人投资的宗旨是不求赚得多,但求睡得着觉!房子和养老的钱说什么都不能动,咱们中国人讲究未雨绸缪、凡事要留足后路!真没搞懂你们俩是怎么想的,炒个股居然敢把房子拿去抵押贷款!股市可不是四十大盗的山洞,知道一句‘芝麻开门’就能进去拿钱了,这是高风险行业啊!”
阎齐笙好似小学生一样,不住的点头,唯唯诺诺说:“是是是!你妈这些年没少追在屁股后头骂我窝囊废,最后把我也闹得没了方寸,恨不能一口吞个金娃娃,好在她面前扬眉吐气一下,哪知道差点就把老窝都搭进去了,以后我有什么重大抉择,我都会跟你商量的,你现在长大了,有主见了,比你妈可能干多了……”
阎齐笙张口就来,说得诚挚动情,不加掩饰对妻子的埋怨情绪,末了又觉得说了老婆坏话有点过意不去,急忙补充道:“其实你妈妈跟我的心态差不多,她是受了张雯绮太多刺激才会变得越来越现实的,说到底也是想争一口气,哪知道偏偏我就是发不了迹,你这边又不肯靠结婚来走捷径,她拿我们没办法,心里那道坎又过不去,有一段儿,我都觉得她快成神经病了……你是她亲生的女儿,儿不嫌母丑,就多担待点呗……”
阎小叶从没和父亲谈到过这些事,心下觉得新鲜,但也感到很荒谬,便直白道:“干嘛和别人比?人比人气死人!如果张雯绮现在反过来和她赵昱男比,岂不是要气得跳楼?她赵昱男好歹小日子安慰吧?人家张雯绮生意快打水漂了不说,还面临老公女儿都得进号子里的事实,可也没见她发神经啊?那说明什么?说明人家心态好!这种人,哪怕是败落了,总有一天也会起来的,说难听叫做‘贼心不死’!像我妈这样儿的,四个字儿的还摊不上,就两个字儿——白活!”
阎齐笙听到女儿这么直白的批评妻子,心里挺难过的,踌躇了一番,终是小心翼翼的说:“小叶,你妈这两天情绪很糟,如果她明天白天来看你,你别在她面前说这种话,好么?”
阎小叶没心情吃了,丢开勺子耍赖的说道:“她有什么好难过的?她情绪能比我更糟?要失去器官的又不是她,她糟糕个什么劲儿?”
阎齐笙轻蹙眉头犹豫了一会儿,横下心来对女儿说:“其实……你妈妈年轻的时候也做过摘除子宫的手术,所以她自从得知了你的病情就一直情绪低落,当天晚上回家还偷偷的抹了一夜的泪,说是这病很有可能源自于遗传,觉得自己尽拖你后腿儿,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