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对冯姐的新仇旧恨一并燃起,恨恨的瞥了冯姐一眼,“腾”地站起身来,酸溜溜的说道:“哼!我早知道有这一天,却没想到来得这么早!眼下我行动还算利索,竟然就被嫌弃上了!若是你妈妈处在这份儿上,她才不会这么做呢!太伤人心了!”
阎小叶在一瞬的内疚之后,倏地带上了冷若冰霜的表情,纵然李妈忠心不二,是个不可多得的帮手,但林家的内务格局太奇怪了,什么事儿都是吴李商量着办,且主导权很少放在吴岚芳手里,基本上都是听李妈的,这是个什么道理?
虽然现在阎小叶已经不想再多管林家的事,但安抚冯姐却是一个重要的战略方案,断不肯被李妈这劳苦功高的“大管家”给破坏,想来已愈发没了好脸色,两眼茫茫然目光涣散,却不输大户主母的气概,道:“妈那个人就是心太软,又拿不出个大主意,才会把您惯得没了章法!您在我心目中好歹也算是一值得敬重的长辈儿,何必要逼我说些决绝的话出来?这会儿时间也快到了,您要回就回吧,冯姐的问题我自己会处理!”
这一席话在李妈看来实在太重了,老人家悲怒交加的愣了好半晌,一抹老泪儿,拎着保温桶埋头走了。
冯姐尬尴的杵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终了,诚挚的致歉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给你添麻烦了。”
阎小叶脸色立即和缓,面色柔和的宽慰道:“哪里哪里,你别往心里去才是真的,老年人都这样,老小老小跟孩子似的,你跟着我这一个半月,分内的事情做得好不说,分外的事情做得还少了么?我虽然不挂在嘴边,但心里是有数的。”
末了,又说,“你赶紧走吧,冯姐,今晚还得回我家跟我爸妈通个气,另外还得收拾收拾东西什么的,拖得太晚彼此都麻烦,我明白的,你去吧。”
冯姐听了这话,只觉贴心又明理,不由更加愧疚,忙不迭殷勤的问道:“诶!好!你明天想吃什么?我一早就去菜市场买头一波鲜货给你做去!”
阎小叶淡淡的笑了笑,道:“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你看着办吧。”
冯姐前脚一走,阎小叶马上就摸出手机,给林崇云打了电话,那厢音色欣喜期待,道:“小叶,怎么了?我给你捎那些东西你还喜欢吗?我这会儿走不开,你那边什么情况?李妈和冯姐都在吧?我最多还有一个小时就过来,你自己先好好待着啊!”
阎小叶一句话都没应,开门见山就道:“你不是请了私家侦探吗,给我做月子餐的冯姐突然闹着要走,刚才我给安抚下来了,但我还是觉得有点蹊跷,你让私家侦探注意一下她的行踪。另外李妈被我气走了,你安抚她一下,别让她回家露了马脚。”
林崇云愣了一愣,只觉这电话不像媳妇打的,像是战友打的……
懵了一会儿,才道:“噢!好。我先安抚李妈,她若气冲冲离开,隔不了多久就要到家了。其他的事儿我会安排的。”
挂上电话,阎小叶长吁一口气,起初事发突然,也没余地想得太周到,只是觉得冯姐突然说要离开有些蹊跷,只得先试探她的心意,再顾及其他人的情绪。
从冯姐离开时欣喜的态度看来,只怕是自己太多虑了,想来人家真是体力不支,另外也不喜欢在医院侍候病人,只怪林崇云早前那一句“司徒悠雪潜回了国来”让人不敢掉以轻心,不然哪里会有这一幕出现。
悉心想来,冯姐提出离开有很多可能,最坏的一种可能,是被司徒悠雪买通,以请辞造成阎家人手不够,让滞留在医院的自己变成悠雪案板上的肉。
如今拖住了冯姐,起码消除了这种可能三五成。
冯姐是个聪明人,看她平时处事的伶俐劲儿就知道,俗话说‘有本事赚钱还得有命受才行’,聪明人都知道,撇不清干系的事情,就莫要以身试法了。
阎小叶已经想好了,月子餐她得照样吃着,冯姐这人她得照样用着,这节骨眼儿上,不管是往跟前凑的人,还是往外面闪的人,都得小心警惕着,凑来的不给近前,想闪的不给放行,尽量保持原定的人员配置,至于李妈嘛,她是自己人,关键时刻只能牺牲她来演演戏了。
这么一番心理活动下来,整个人非但不觉疲累,还有种精力勃发的感觉,好似满血原地复活一般,乍然便有了生气、有了战斗力、有了跟恶人以及厄运对抗的刚强和魄力。
如此一来,冯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倒不再有什么太大的利害关系,重要的是一具活死人重新有了生气,这才是最值得在意的事情。
阎小叶出神的思量着,忽而想起刚才主动给林崇云打了电话,自己那语调、口气,和态度,俨如两人未曾生过嫌隙一样……
半个小时后,大概是冯姐已经回到了阎家,知悉情况的阎齐笙率先赶到医院,还给女儿带来了家里煲的汤,并有一份鲜出炉的月子餐,看来冯姐是确然心存愧疚,一回到阎家就马上尽本分,收拾行礼什么的倒在其后了。
阎齐笙一边看着女儿摸索着用勺子吃饭,一边满面关切的给她夹菜到勺子上,阎小叶自顾自一勺一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