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小叶拼命忍耐,将所有来势汹汹的复杂感情,硬生生的憋在了胸腔里。这样的忍耐,为她和女儿多获得了10分钟的亲密接触。
然而,再深沉的爱,也抵不过现实的严酷。孩子随后被护士重新包上抱毯,带离了产房。
对于一个新妈妈来说,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母子分离,对于一个产妇来说,世上最可怕的事,莫过于“坐空月子”。
阎小叶悲从中来,却被勒令不许痛哭,这样悲凉和憋闷的心情,是她一辈子也不曾体味过的苦楚。回头思量昔日的那些不幸,倒算不上什么不幸了,顶多只能算做“不幸运”罢了!
男人这种动物也着实不易,林崇云的难过不比阎小叶的少,但还得全然憋在心里,表面上假装太平,尽所能安抚伤怀的妻。
2个钟头的观察期终于过去了,阎小叶被批准离开产房,由林崇云亲自推着铁床,送她回了病房。
林阎两家人涌在身旁嘘寒问暖,但不知是阎小叶的心理作用还是她敏感过度,似乎总感觉夫家人的热情有点像在演戏。
林阎两家人早在阎小叶出产房前,就看到了被率先抱出来的孩子,欣喜母子平安的同时,淡淡的失望是难免的,正如阎小叶自己所言,林家是将门之家,将门没有男丁,这是多大的烦愁!
“崇云,你们想过给孩子取什么名儿没有?你是‘崇’字辈的,下面一辈儿是‘予’字辈,取名的时候搭配字辈,取一个喜欢的名字吧。”林宗德坐在病房一隅,老成持重的说道。
“爷爷,我们已经取好名字了。”林崇云愣了一愣,开诚布公的直言道。
“已经取好了?这么快?孩子才刚落地啊?”林老虎大为意外,第六感告诉他,他那好儿子八成没按字辈儿取名。想来,脸上已没了什么颜色,道:“取了个什么名儿?”
林崇云这一回是铁了心要挺媳妇儿,啥铺垫都不做,就直愣愣说:“林朵玛!花朵的朵,玛瑙的玛!”
林宗德和林老虎双双一愣,林老虎早就对儿子有所不满,旋即便开口发难道:“为什么不按字辈取名字?就算是生的女孩,你也不能花呀草呀的极尽庸俗吧?赶紧给我换一个!”
病房中的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恰在这时隔壁病房传来一阵欢声笑语,那是昨天晚上剖宫产生下男孩的一家人,阎小叶心情本来就低落,这一刻不禁浮想联翩的酸了鼻子。
林崇云一眼瞥见阎小叶红了眼眶,未及多想就朝父亲喊道:“我就喜欢花花草草怎么样?我的女儿不该我取名儿吗?旁人在这里闹腾个啥?”
林老虎此时的心情也不大好,说他厌弃儿媳生了个女孩吧,那倒有点冤枉他了,但遗憾是有的,失望是有的,何况此前父子俩闹得不太愉快,起初那口气还没顺得下去。
但闻儿子撂出如此霸道的话,林老虎霎时就火了,扯起喉咙就吼道:“个小兔崽子!你以为你当了老子,就可以不听我这个老子的话了?你这么能耐要自己取名字是吧?那就甭上我老林家的户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