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孝卿轻锁眉头,沉浸于回忆自顾讲述,一旁的林宗德屏气凝神仔细倾听。
这一对爷孙俩搁在一起,是固守和开创的组合,孙子心细如尘,祖父锐明难挡。
只要孝卿给出的信息是准确无误的,林宗德就能从中捻出点门道来解决办法。
陆孝卿心无二志的回顾着过往,不紧不慢的叙述着,“那位神秘人物的存在,是我在偶然间发现的。”
“当时,司徒长悠邀我到他家的别院去做客,他家的别院在北桦山,离我们队上有100多公里,队里正在等上级下达新命令,说闲也闲、说紧也紧,我原本很不想去,司徒长悠连打了两次电话来,我都给推掉了。”
“岂料,司徒长悠竟然直接将豪车开到了衫门县,把车泊在离我们大队不远的地方,亲自下车步行到我们大队门口,拨通了我的电话,连恳带求的把我叫了出来。”
“见面之后,司徒长悠暗示我,表示他对其子的疑虑未消,希望我能抽时间帮他好好观察观察,看看司徒浩永有无可疑之处,因着这么一条难以拒绝的理由,我被稀里糊涂的一车拉到了北桦山别院。”
“离队时我走得匆忙,什么准备都没做,2小时后手机就没电了,其间司徒浩永与昔日无异,还是满嘴自吹自擂,没什么异常举动,考虑到司徒长悠并无危急,为免耽误接任务,我执意要求下山。”
“司徒长悠和悠雪听说我要走,便竭力挽留,浩永不知是顾及父亲的心情还是顾及妹妹的心情,主动拿出备用手机来借我使用。”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接上级命令那是天大的事情,我根本没有余地去考虑太多,当即就拆了自己的手机卡,换入了浩永的备用手机里。手机是高端货,我也不太会用,开机的时候不知道按到了什么,短讯窗一下子跳了出来,现出了那条未及删除的短讯……”
“短讯内容是在就一桩人事调动征求某人的意见,接收者的姓名是一个英文字母‘R’,看来一副挺神秘的样子。我当时不以为意,立即退出了短讯窗。”
“司徒浩永后知后觉的警醒起来,上前夺过了我手中的备用机,紧张兮兮的朝屏幕看去,随后整个人才松弛了下来,快速点了几下屏幕,等他再将手机还给我的时候,里面的内容已经全部清空了……”
“浩永异常的举动提醒了我,让我觉得那个神秘人物R不会是一位公开的人物,但根据我对司徒浩永的观察,我不太认为那个神秘人物就是他操控的内贼之一,我倾向于将那位R定位成某个商业代理公司的负责人,因为浩永自身不具备管理企业的能力,又唯恐父亲收回交予他管理的生意,故而花钱聘用了代理公司代为管理。”
“由于这件事情在我看来,并未涉及到原则问题,如果将它告知给司徒长悠,只会增加他的疑虑和恐惧,所以最后我选择暂时不向司徒长悠提。”
“那件事之后,一方面是因为队上任务越来越重,一方面是因为当时我还不够成熟,仅凭自己片面的判断,就认定司徒长悠的顾虑是劫后效应,很有点惊弓之鸟、杯弓蛇影的意思,所以我开始硬起心肠,不再频频接受他的邀请。”
“后来,我找司徒长悠促膝长谈了一次,把我对浩永的看法跟他交了个底,表示我并不认为浩永有嫌疑,亦保证临危之时我一定会帮衬到底,司徒长悠这才放下了心,不再终日纠缠我了。”
“令人意外的是,此后悠雪对我越追越紧,甚至效仿她的父亲,追到衫门县来堵截我。队上的战友都说她对我有意思,那个时候我才开始正视她的这些异常行径。”
陆孝卿不歇气的一路说来,至此终是停顿了片刻,伤神的揪起眉头,抬手捏了捏鼻梁。
稍事,才接着说道:“后面的就没什么好说了,我一直躲着司徒悠雪,假装不知道她对我有意思,谁知道这么躲来又躲去、躲去又躲来,就给躲成现在这副怨念横生的样子了。说实话,我挺怕招惹司徒家的人,他们动辄就会上门来找人,不达目的誓不休,老的少的都执拗得吓人!我是人民军人不是他们家的私人保镖,哪能由着他们这么胡整?再说了,吓都把我吓死了,我不躲还能怎么着?”
林宗德其间一言不发,不曾插过长孙的话,但见此刻他言尽于此,这才微微颔首,道:“孝卿,你这故事奇遇的成分很重啊!爷爷听得饶有兴味!也亏得你心细如尘,历历过往皆巨细无遗。若不是崇云的境况不妙,只怕我会觉得比在茶馆的听书还有劲。”
语落,面带愧疚的摆了摆头,“我们老林家过去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好好的家庭成员,拆开了看个个都是忠厚性子,可揉在一起就是别扭得不行。这些年来,大家都忽视了沟通的重要性,要不是小叶嫁了进来,只怕我们一辈子都没机会坐在一起,这么聊聊彼此在外间的事情。”
说罢,沉闷了起来,眼帘扫得老低,眼瞳却在轻颤,不难看出他正在做着艰难的抉择和深深的思量。
陆孝卿看得仔细,主动开口说道:“爷爷!您也说咱家多亏了小叶进门后大兴改革才有了今天的新气象,小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