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与李存勖父子二人从沙陀府中出来,穿街过巷,向鞑靼可汗府的方向走去。
望着街边林立的店铺和穿梭的人流,李克用的脑海中却在盘算着此番借兵的计划……
诚然,本族的沙陀劲旅正处于塔尔宏图的控制下,而塔尔宏图为了和契丹对抗,甚至称霸塞北,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有人来分化他的力量,所以和平借兵一事很难达成目的。而吐蕃国师摄摩藤显然已经与塔尔宏图达成了某种协议,只看塔尔宏图在斗羊宴期间购买火器一事,便知其用心歹毒,眼前的斗羊宴很可能是个陷阱,这样的话别说是借兵,就连自己与族人的安全也受到威胁,看来要想自保和重新取得沙陀劲旅的控制权,就必须付之于武力。
忽又转念想到,当初塔尔宏图收留沙陀族人之时,不管其出于什么目的,都是义举,而今日自己却要与塔尔宏图反目,会不会让人耻笑?思量再三,觉得最妥善的办法是等塔尔宏图先撕破脸皮,自己再以自保为名反击为上。可在此之前,还是要动员手中的力量做好充分的准备,不然到时候被对方打个措手不及,就悔之晚矣了。
另外,吐蕃对于中原和塞北一直野心勃勃,这次摄摩藤出使塞北,实在是居心叵测,况且,白渊委托给他的和氏璧残角还在摄摩藤手中,也要尽力夺回来。当然,如果要在这次斗羊宴中成功铲除摄摩藤,那么吐蕃和鞑靼的联合会不会就此瓦解?不过,这显然是个十分大胆的想法,就连沙陀第一猛将‘四绝天王’李存孝也不是摄摩藤的对手,还能有谁来制止他呢?李克用忽然记起曾用隋侯之珠救过自己的道童,不知此人又在哪里呢?
最后就是他最为顾忌的契丹可汗耶律阿保机,试想,如今塞北中部地区,有实力的部族只有四个,分别是契丹、鞑靼、沙陀、回纥。可回纥可汗已死,所谓鸟无头不飞,回纥族内必然会乱成一团,很难再有所作为。而自己如能成功把沙陀劲旅带入中原的话,那么鞑靼的力量必然会被大幅削弱,更不能与如日中天的契丹分庭抗礼。到时候耶律阿保机可以轻易统一塞北中部地区,向西可攻党项和吐谷浑,向东可攻室韦、靺鞨、女真三族,向南越过长城,则能制约河北与河东晋地,而位于晋地的晋阳城正是李克用想作为未来大本营的要塞,所以无论自己是否能夺回沙陀族的兵权,其形式都不容乐观。
不过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很多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应付塔尔宏图与摄摩藤的联手。
一阵马蹄声在身后响过,打断了李克用的思绪,李克用与存勖回身望去,见来者正是已故回纥可汗之子乌介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