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牵着马,穿过前来进香的人群,来到了一侧人迹罕至的崖壁之下。Du00.coM顺着崖壁望去,只见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土黄色阴暗石洞,犹如迷宫般,呈现在他的面前。
老僧把马拴好,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双掌合十,对着凿满佛像的崖壁拜了拜,才延石阶向山上登去。
沿着崎岖的山路,老僧在交错的洞窟中穿行着,一座座雕工精美的佛像和绚丽多彩的佛教壁画,让他时不时的停步流连一番,在一些僧侣居住的洞窟之中,诵经之声若隐若现,让人觉得仿佛置身于西天佛国一般……
涌经之声越来越远,老僧在一间十分隐蔽的洞窟前停住了脚步,探头向里望去。洞窟里的陈设十分质朴、简陋,但却空无一人。
老僧正在踌躇之时,忽闻背后有个苍老的声音道:“不知大师在找什么?”
老僧忙转过身来,打量身后之人。
只见说话者是位年约八旬上下的老者,一身米黄色的宽大长袍,随着干燥的山风飘摆,雪白的头发很整齐的陇在一起,衬着老者安详的神态和微微飘起的须髯,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老僧忙道:“阿弥陀佛,原来是‘断剑仙’夏循冉老施主,多年不见,贫僧有礼了。”说罢,老僧合掌行了一礼。
‘断剑仙’连忙还礼,笑道:“大师此次突然来访,定是要寻贵师兄了。我这几日偶感头晕眼花,身上实在不清爽,贵师兄劝我要多多锻炼,于是我与他略微活动了一番,结果是他胜了五回,我胜了六回,贵师兄略微有些不高兴,便进到后山‘千佛洞’的最里边,面壁去了,已经三日不曾出来,大师可以去那里寻他。”
老僧听罢,心道这两位都一把年纪了,还如此爱开玩笑,不由泛起一种久违的感觉,忙道:“那贫僧先去拜会师兄,再来和夏施主慢慢攀谈。”
夏循冉笑着摆了摆手。
老僧沿着山路,往后山的千佛洞走去,一路之上,偶尔遇见一些熟识的僧人,纷纷向老僧施礼,老僧也一一还礼。
老僧在千佛洞里又绕了好半天,才来到最里面。
只见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和尚面对着光滑的洞壁,盘膝坐于蒲团之上,如泥塑的佛像般,纹丝不动,仿佛与身旁的景物融到一处,再也无法分开。
老僧没想到几年不见,师兄已可以入定到这种程度,不由心生崇敬之情。
老僧不敢打扰师兄的入定,但又不知其何时能结束,便轻声道:“普照师兄……”
打坐的普照并没有答话,还是那么一动不动。
老僧又稍微提高声音道“师兄,是我……”
普照还是没动。
老僧走上前去,用手轻轻碰了普照一下,才发现,自己的师兄非是入定,而是坐着睡着了,口水还流出老长,沁湿了胸前的僧袍……
老僧看罢,心中又气又笑,推了普照一把,道:“师兄,开斋了。”
“……阿……弥陀佛……开斋了吗?”
普照口中喃喃有声,伸了个懒腰,醒了过来,又揉了揉眼睛,好半天才认出来者是谁。
“哦……原来是师弟呀,多年不见,一向可好啊……”
普照说着,把身子挪转了过来,正对着老僧,但还保持着打坐的姿势。
还没等老僧答话,普照又问道:“前些日子听说,师弟代表中原佛门去会道家高人纯阳子了,不知结果如何,又为何突然来到西域鸣沙山呢?”
老僧听罢,忙道:“纯阳子已修炼成道教的‘返还’之术,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我与他交手一合,感觉胜负在五五之数,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普照听罢,思索了片刻,叹道:“道教中也是高手辈出,纯阳子虽然强悍,但并不代表道教的最高实力,看来佛道之间的比试还要持续下去,师弟还没有回答我第二个问题……”
老僧闻言,道:“我此次来鸣沙山,是为了‘大日如来’摄摩藤而来……”
“哦,摄摩藤!师弟详细讲来。”
普照显然产生了兴趣,也一扫之前睡眼惺忪之态。
老僧便把在潼关城外,从愁东流口中听到的传闻,一一讲了出来,又叹道“……正因为这样,摄摩藤很有可能是代表吐蕃可汗出使塞北,有联合各族进兵中原之意,看来继安史之乱后,中原百姓又难免生灵涂炭了。”
老僧见普照没有答话,便接着道:“据说‘大日如来’摄摩藤已经达到了密宗最高的境界,大圆满之境,其已经修成正果,虽是肉身,但其神通好比‘大日如来’毗卢遮那佛在世一般,有降妖除魔之能。为了能使苍生不受刀兵之苦,我准备亲赴塞北,去劝他回心转意,但又恐只凭我一人之力,无法阻止他的计划,所以想请师兄出山助阵,设法收服此人为上。”
普照听罢,本来兴奋的脸上却显得有些木然,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你们中土佛教和藏传佛教都属于大乘佛教之列,讲究的是‘普度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