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Du00.coM
铺天盖地的黑,铺天盖地的冰冷,骨头缝里都是寒冷刺骨的水。窒息感让玉暖呼吸困难。她大口大口地喘息,手上满是汗水。脸上也都是汗水。
慌乱之中,玉暖抓住了蓝逸瑾的手,如同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死死地攥在手里不放开。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我不离开……”蓝逸瑾反握着她的手,紧紧地握着。
整整一夜,玉暖反复地梦魇,每一次只有牢牢地抓着蓝逸瑾的手才能稍稍地安静下来,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蓝逸瑾坐在昏暗的房间里,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为她掖好了被角,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才悄然离开。玉贞与宋庆在门外守候了一夜。
见蓝逸瑾出来,宋庆随着蓝逸瑾回去早朝了。而玉贞回去房间里继续守着玉暖。
晨曦的光芒照耀到屋内的时候,玉暖睁开了惺忪的眸子。看了看头顶的帷幔,恍惚之中总觉得有一个人陪着自己一晚上。
是不是他回来了?玉暖腾地从床上翻坐起来。不顾脚上什么都没有穿,跑到偏殿外间忙碌的玉贞的面前,抓着她的衣服问道:“昨晚上有没有人来?”
眼神里带着期待和开心,还有玉贞鲜少能从玉暖眼中看到的喜悦。
“没有啊!”玉贞摇摇头,眼睛里是疑惑和对玉暖深深的担忧。的
玉暖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下来了,欣喜消失的刹那,填补的是无边的失望。混杂着些许的伤心……
“小姐有什么事情么?”玉贞关心地问。
“没什么,你忙吧。”玉暖略微有些失魂落魄地说道。又重新回到了床上去,裹着被子,紧紧闭上了眼睛。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熟悉的味道。
大概是玉暖进入禁颜宫的第二年冬天。
禁颜宫的冬天是冷到刺骨的,比任何地方都要冷个千倍万倍。玉暖死命地将衣服裹在身上,但还是止不住地发抖,冷无处不在地将她死死地缠着。
有一个晚上,外面的鹅毛大雪下了整整一晚上。玉暖发烧了,已经神志不清了。自己的木炭早就没了,屋子里甚至比外面还要冷。
玉暖身上裹了很多衣服,可身上还是冷。恰好葵水又来了。小腹更是抽疼冰冷,身上的汗珠子就没有停地落下。衣服很快就湿了,很快就变冷了。
裹着冷,不裹更冷。
玉暖已经连眼泪都害怕落下来,有些滴落在床榻上的泪水已经结成了冰。一个冰壳子就罩在枕头上。硬邦邦的……
他就是在那时候出现的,她被烧糊涂了,也被冷糊涂了。眸子里的光太过朦胧,看着门口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穿着一身墨色棉衣,披风是绛色的。头上带着狐裘滚边的帽子。
玉暖记得那时候自己朝着他喊:“救救我……”
然后他走到了自己面前,那双手真温暖,放在自己的脸上,如同太阳光一样,驱散了玉暖浑身的冰冷暗沉。
“没事了。”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声音有些熟悉,却也有些陌生。
那男子将玉暖搂在怀中,狐裘的披风也裹着她的身子。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很沉重,很沉重……很快就睡过去了。
等到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身上裹着一件裘披风,也不那么觉得冷了。
玉暖寻遍了自己屋子的角角落落,寻遍了院子的角角落落。除了那件披风什么都没有了。好像他从未出现过一样。
人在绝望的时候,很容易抓住一根稻草,一根救命稻草。
如果说在接下里更绝望的日子里,玉暖都咬牙坚持了下来。那么那个人给她的力量是无可估算的。那件披风玉暖怕被那些势利眼的太监瞧见了拿走。整个冬天都压在床底下舍不得拿出来用。
从禁颜宫出来的时候,玉暖什么都没有带。唯独那件披风被小心地收放在了新居清流小筑。
昨晚上,她能感觉到他又一次出现了。亦或者说只单单是自己的感觉么?
从出了禁颜宫到如今,玉暖鲜少落泪。这一刻再也忍不住了。细弱的抽搭声还是被玉贞敏锐的听觉吸引了。
玉贞又将此事告诉了蓝逸瑾,蓝逸瑾在龙辰殿里看着纸条微微发了一会儿愣。
“难倒在你心里还惦念另外一个男人么!?”手狠狠地砸在了面漆那的楠木桌上。
吓得一众人慌忙跪在了地上。
“皇上息怒!”
“宋庆,去禁颜宫,把那个管事的老东西带过来!朕要知道所有的事情,到底在这三年发生了什么该死的事情!朕统统都要知道!”蓝逸瑾一扫桌子上的奏折笔具,大吼了一声。
“奴才遵命!”宋庆领命急忙出去了,留下一众宫女太监战战兢兢地收拾地上的残局。
“都滚。”蓝逸瑾冷冷地说了一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