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白…霜白…醒醒。Du00.coM。”秦暮的眼睛似乎有点泛红,抖擞着轻薄的唇,连肩膀都在颤抖。
“快去叫军医!”林泰虎亦是焦急万分,大喝一声。
“喂,他…他怎么样了?”林初袖伸手扶了一下,眼前那伶牙俐齿的人此时竟是面如金纸毫无声息。
他伤在背心处,火雷弹的碎片造成了大面积的毁伤,整片衣衫都已经灼烧得不成样子。血淋淋的皮肉粘连在一起,分不清创口到底有多严重。
被火雷弹直击的威力可大可小,但到底是血肉之躯,伤势不容小觑。
“还有脉象,但是呼吸——”林泰虎放开苏霜白的手腕,脸色一下子沉了。
林初袖倒吸一口冷气。她虽然没有现代医生专业,但作为警察总是学习过各种first-aid课程。面对烧伤枪伤车祸等突发状况,她知道首先该怎样做。
伸出双手按住苏霜白的腰腹,林初袖抬头问秦暮:“他腰围多少?”
“什…么?”
林初袖咬了咬牙,拧着眉头:“我是看看他的腹腔膨胀在什么范围内,又没有扫描仪,只能这样粗略判断是否有内出血!”
“他的肋骨应该是断了…”虽然听不懂林初袖的话,但秦暮连蒙带猜也大概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急忙道:“刚刚有咳血,可是突然…突然就没有呼吸了!”
“你别这样抱着他!放平躺——”林初袖紧皱着眉:“这么蜷着会挫伤其他脏器。他突然窒息,多半是卡住了。快点,做人工呼吸——否则就来不及了!”
“人工…是什么?”
“嘴对着嘴吹气!他这情况应该是血卡在气管里,不吸出来他没法呼吸。大脑缺氧只要超过五分钟,就算救得活也会变白痴的!”林初袖推开秦暮:“你会不会?不会就给我让开——”
“我来——”秦暮俯下身去,贴上了苏霜白泛着青紫的薄唇。
林初袖曾有两次救急经验,一次是溺水的儿童,一次是车祸的老人。此时她双手交叠按压在伤者的心脉上,有规律得迎合着心跳复苏按摩。
半盏茶的功夫,苏霜白咳出淤血,渐渐恢复了呼吸。
林初袖终于舒了一口气,才发现在刚刚的高度紧张之下,整片太阳穴都跳的突突疼。
当初那个溺水儿童和车祸老人…最后都没能救过来。
所以在刚刚的突发状况里,也许于别人眼里自己的当断决策雷厉风行胸有成竹——可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她……一点没有把握。
“霜白!你感觉怎么样了!”秦暮刚想去抱他就被林初袖制止了:“别乱动他,等军医来再说。”
“痛…”苏霜白微微睁开眼睛,吐出一个字。
“喂,你自己是大夫,伤哪了最清楚!”林初袖扑过去赚住苏霜白的手,在他耳边大喊:“听得到么?腿,动一下…能不能动一下?”
苏霜白应该是听得清楚,略微吃力得蜷了一下膝盖。
“还好可以动,看来脊椎神经没有伤到!”
林初袖终于舒了口气,否则好好的一个帅哥下半辈子可是要在轮椅上渡过了。
“这里呢?痛么?”她伸手压了一下他的两侧肋骨,顿时压出一声痛呼。
“你轻一点!”秦暮的喊声略带失态。林初袖瞪了他一眼,心想要不是你这个白痴打架的时候发呆,他也不用冲上去帮你挡这一下好不好!
“肋骨断了两根,应该没有压迫到脾脏。但是震伤了肺…”林初袖抬眼四下看了看:“去,把那窗板拆下来。用夹板固定住他的躯干。”
“什么叫…躯干?”
“就是上半身!”林初袖撕下衣襟扯成布条。
“可是…”秦暮下手还有犹豫。
“听我的!”
“都别吵了…”苏霜白微阖着眼睛,终于喘匀了呼吸:“左边…肋骨靠近肝脏处有裂…。右边断了两根…背部灼伤只是…皮外伤…肺脉有损。咳咳…但主经络无碍。听…阿袖的,不要蜷曲移动我…否则断骨会刺进去。
大哥——”他有些吃力得转向林泰虎:“彻查…小寒园,每一个角落…万一他下毒…”
“我知道。你不要说话,大夫马上就过来!”林泰虎安抚着他,眼下兵士已经列队而来。
除了从小寒园的戏台附近翻找出了一部分被水洇湿的火药,并没有发现其他异样。
几个喽啰就连拖带拽得把一个白胡子老大夫给弄过来了,经诊断并无性命之虞后所有人才心石落定。
优雅僻静的小寒园,此时已经在一片硝烟瀑海中凌乱得狼藉不堪。林初袖站在原地,旁人看下去还以为她是没能从刚才的惊心动魄里缓过神。
一阵风吹散了硝石和血腥气,带着小寒园里独有的芙蓉树花的香氛。
林初袖有点过敏,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她皱了皱眉眉,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