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不想给他讲她的希腊名字;她只想记住这雪域高原上,自己现在的阿爸给自己取的名字。www.DU00.COm
她说,她天天在这雪域高原祈祷,祈祷亚历山大的死亡。
她还给他讲了她的刀疤。
底比斯被亚历山大毁灭,能够拿得起武器的男人全部被杀死,女人则被作为奴隶卖掉,哪怕她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
她们被带到马其顿,又被卖来卖去,最后被卖到波斯的一个希腊雇佣军的头目家里。
主人怕他们这些女孩子跑掉,也是为了在她们跑掉后再抓回来时,区分她们是哪家的奴隶,于是在他的奴隶的脸上的同一个地方刺了刀痕。
她当然跑出去又被抓回来过,因此更加知道其她奴隶被砍手断足的悲惨。
她发育得太晚,那时候的****还没有起来,所以主人没有强暴她。但她随时听到其女孩子惨叫的声音。
“我跑了出来,跑出来后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完全不是主人说的那样可怕。我当然恨死了希腊,所以我总是朝和它相反的方向走。后来,我就往雪山走,我想死在雪山上。越往雪山走,人就越来越少,好人却越来越多。”
卡尼斯泰尼斯用双手拿着她的一只手:“你受了太多的苦!“
她摇头:“我除了把鞋磨破,脚皮磨破外,没受什么苦。吃山果子的时间也不多,山果子当然是有的是,还好吃得很。哪怕是这里的看起来最粗狂的年轻汉子,他们也不会强暴我。总是热情地骑马带我一段路,给我牛奶喝,再抓一把牦牛肉干给我吃。”
她坐了下来,眼里不再有泪水。
卡尼斯泰尼斯:“他们总是笑,这里的人总是笑。”
她望着雅鲁藏布江,也露出了他们那样的笑,笑得像他们头顶上的天空一样干净。
卡尼斯泰尼斯坦诚地说:“我是亚历山大的朋友。”
她立刻站起来,想把他推下雅鲁藏布江。
卡尼斯泰尼斯:“他在底比斯干坏事时,我不在他身边,也没有看到你说的希腊人对希腊人的残暴。”
她惊讶地看着他:“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卡尼斯泰尼斯:“如果不是你说的,我就不相信。如果不是你说的,我不相信希腊人还会干出这样野蛮的事!”
她觉得他知道得太少了:“那强暴我们希腊女孩子的,也还是雇佣军的希腊将领。”
卡尼斯泰尼斯坐下来,抱着头,低着头,他不敢看雅鲁藏布江,也不敢看蓝天。他为他心目中文明的希腊感到无地自容的羞愧。
他捂住脸哭了。
她:“你怎么哭了?”
卡尼斯泰尼斯:“我太爱希腊了!”
她很愤怒:“你还爱那肮脏的地方?”
卡尼斯泰尼斯:“我读了太多希腊英雄的故事。”
她:“都是人杀人的事!”
卡尼斯泰尼斯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那是他叔叔亲笔抄书写的《荷马史诗》。他把它扯烂,扔向雅鲁藏布江上的空谷。
她想把它抓回来。
她:“你没必要跟一本书生气呀!”
卡尼斯泰尼斯:“那是一本赞颂杀人光荣的书。”
她不太理会这句话的意思。
卡尼斯泰尼斯:“我是被亚历山大驱逐的,我太高兴这种驱逐了。”
他望着雅鲁藏布江上蓝蓝的高原天。
卡尼斯泰尼斯:“杀人是最肮脏的事,我远离了肮脏的人和肮脏的事。”
他不由自主地张开胸怀把她抱住,她当然早已不再是一个干瘪瘪的女孩子的身体,而是母马一样的体态。
他抱着她母马一样的身体,望着雅鲁藏布江,感受着她的情深意长。
他给他讲了自己被叔叔抚养大,和叔叔是著名的亚里斯多德的事。
她说:“我爸是你叔叔的粉丝,他还经常说你叔叔的名字。”
“呃,这是什么?”
她在他身上抚摸,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她伸手进去,
把它拿出来。
“一面铜镜。”
她拿起来照自己:“我怎么这样难看?”
卡尼斯泰尼斯微笑,他拿回铜镜。
卡尼斯泰尼斯:“它不是镜子。”
她:“那是?”
于是卡尼斯泰尼斯费了好大好大的力气,终于在天边出现晚霞的时候,和她说清楚了:这铜镜代表最伟大的文明。
她无私地望着他:“你想不想见这些最文明的人?”
卡尼斯泰尼斯鼓起眼睛,精神爆奋:“那当然!!”
她告诉他:她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因为阿爸总是让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她到过东边和南边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