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某一天,白敬斋跟随宇喜多井来到位于虹口区梅花弄的日本武馆,目前是日本陆军部驻上海特高课筹备处,仍有宇喜多井暂时看管处理前期工作,所以这里门口多了日本宪兵站岗设卡。读零零小说武馆的客堂如以前那样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正中挂了一副天皇的大照片,香案上放着一柄镶嵌着宝石的军刀支在架子上,比以往更显得威武与肃然起劲。宇喜多井请白敬斋入座后,身后立刻站着两名面无表情的日本特务,白敬斋心虚浑身寒毛直竖,仿佛这并不像谈生意的情景,偷偷望着宇喜多井,他闭目冥思了片刻,突然喊了声:“带上来。”话音方落,客堂一角的内屋门打开,白敬斋转头望去,两名日本宪兵带着吴涛走了出来,暗中吃惊,他从宝顺分行逃出来时,她正被十几名武士群奸,是死是活不得而知,现在看到她仍然活着,对他来说未知祸福,白敬斋从骨子里不喜欢吴涛,甚至每次她对他指手划脚时十分讨厌,但另一方面他曾经获得过宇喜多井的恩赐享受过这个女人,所以内心深处对她充满了蔑视。此时,两人的目光相对而视,白敬斋怯生生喊了声:“加藤夫人。”吴涛嫁给加藤后入日本国籍改名为加藤英子,公开场合大家都叫她加藤夫人,而宇喜多井因为与她不仅是上下级关系,更有一种肉体关系,所以一直亲切的叫她英子,现在加藤已死,白敬斋的一句加藤夫人令她触景生情,眼泪在眼眶内滚动着没有吱声,她的全部遭遇该说的已经对宇喜多井全说了,在广慈医院经过胸部整形手术出院后,在法租界住进一家旅馆躲避了几天不敢出来,直到获悉日本占领了上海才只身来到梅花弄日本武馆找宇喜多井,把三个月内他们在宝顺分行的事情全部报告了他,包括加藤的死,自己又是如何被武士们摧残哭诉了遍,不过仍然保留了对她不利的细节,不敢道出中岛是被她杀死的,这样她便纯粹是个受害者,至于那次失败的突围,那是中岛鼓动的,十几名日本武士是死还是被抓跟自己无关。
宇喜多井掏出把枪在手上把玩着,吴涛被带到客堂的中央,后面是两名端着上了刺刀的宪兵面无表情的站着,空气骤然的紧张,白敬斋害怕的垂下眼皮,突然宇宙喜多井把枪重重的往桌上一拍,顿时吓坏了白敬斋,尤其是吴涛,她昨天汇报的时候,宇喜多井正为宝顺分行大量法币失窃的事发愁,一听是自己人监守自盗怒气冲冲,并对吴涛的话表示怀疑,扬言如果说谎就地处决,所以吴涛是提着脑袋来与白敬斋对质的,万一其中有所偏差自己性命不保,她了解宇喜多井的凶狠手段。此时听到一声响,本来还强作镇静,两腿马上颤抖起来,紧张的望着宇喜多井。宇喜多井转脸问白敬斋:“白老板,英子说在你的宝顺分行地下室被我们大日本武士们欺负过有这事情吗?”白敬斋忙站起来点头哈腰答道:“是是,我确实看见他们在非礼加藤夫人。”宇喜多井严肃地问:“确定是非礼吗?”白敬斋犹豫了,虽然他清楚的看到武士们把吴涛的衣服全部脱光了吊在地下室仓库的中央,结果可想而知,但是如果说出真相恐怕会得罪那些武士,他并没有确定他们都已经死去,所以吞吞吐吐的不敢说得太详细,宇喜多井这一追问,他含糊地回答道:“看,看见加藤夫人衣服也被脱了。”宇喜多井问:“他们在干什么?”白敬斋被他咄咄逼人的追问不得不挤牙膏似的说:“被吊在中央,我就看到这些。”宇喜多井想了想又问:“加藤是怎么死的?”白敬斋把那天他开车带加藤和吴涛去抓沈默然,然后发现加藤已死陈述了遍,宇喜多井全神贯注听着,然后问:“这么说,你当时偷偷逃跑是因为害怕被他们杀死?”白敬斋面带委屈地说:“是啊,宇喜社长,当时的情况我不跑一定会没命的。”宇喜多井沉着脸点点头表示认同,确信吴涛并没有说谎,朝宪兵一挥手说:“你们退下。”吴涛的神经一直提着这时才放松下来,激动地对宇喜多井诉起苦来说:“社长,我没有向您说谎吧?中岛不仅让十几个武士糟蹋了我,还割掉了我一个..”她见白敬斋在没说下去,而是信誓旦旦的说,“我对大日本帝国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却到头来被自己人摧残,您一定要为我作主啊。”宇喜多井冷笑道:“为你作主?所有保卫宝顺分行的人只剩你一个活着回来,你难道是让我给你发枚大日本帝国的勋章?”他离开椅子走到吴涛跟前,杀气腾腾的盯着她说:“你与加藤负责保护宝顺分行的钱,现在大量失窃是严重失职。”说着转向白敬斋说,“一会你跟我去宝顺分行清点库存,如果数目巨大……”他瞪了吴涛一眼说:“立刻法办!”吴涛忙解释说:“那,那是中岛让武士们拿的。”宇喜多井反手就朝她扇了一记耳光,用日语骂道:“八格,你没有拿吗?”吴涛楞了楞,因为她并没有说自己也拿过,现在被他点穿,知道再也隐瞒不了,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狡辩道:“社长明鉴,那是中岛他们拿了许多身上放不下才给我的,等成功突围后就会被他们拿走,其实他们本来是想杀我,后来见白老板逃走了,认为只有我才能引他出来一块除掉,这钱根本不属于我的。”
事实上这只是宇喜多井的判断,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