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天就是元旦,往年这个时候马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都在选购物品准备过新年,白敬斋用车送郝允雁去吴淞区警察署,车一开进华界的设卡岗就可以看见警察明显比以前多了。读零零小说两名警察举着信号旗拦住他们的车检查,白敬斋掏出证件给警察,翻开看了看又问郝允许雁要,白敬斋瞪了眼,道:“这位太太去见你们乔署长也要检查吗?”警察陪着笑脸马上放行。白敬斋感叹道:“马上又要打仗了,这次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蒋公被张杨捉在西安全国沸腾,哎,该死的张杨,要不是他们,王先生也不会被游行的暴民砸成植物人。”
郝允雁默默坐着没有出声,此处去吴淞区警署她抱的希望不多,又似乎期待新的收获能够抓到凶手减轻她的经济负担,这是她目前最迫切需要解决的实际问题。同样白敬斋也有所图,因为这样做可以取得郝允雁对他的好感与信任,另外想通过警方之口道出与自己之前的说法一致的结论,他对此胸有成竹,已经与该署署长有过沟通,了解了警方的态度,无意中双方达成了一种默契,白敬斋这头不用说了,乔署长同样有顾虑,这是一次有组织的以“抗日救亡”为幌子的反政府游行,“双十二事变”民国政府态度强硬不惜武力讨伐张杨逆贼,乔署长不愿自己被政治利用,他很清楚,游行队伍内的参与者背景很复杂,有真心抗日的,也有故意打砸抢破坏游行的纯洁性的,兴师动众的展开调查去缉拿所谓的凶手,弄不好自己会民众被戴上汉奸的帽子,所以他宁可按照表面看到的情况作结案处理。
白敬斋带郝允雁见到乔署长,表面文章要做足,煞有介事地问:“署长大人,这位就是我上次托你侦办的那起伤人案件受害者太太,他的丈夫现已被确诊为植物人,不知贵署查到凶手了否?”
郝允雁凄凄的流下眼泪,拿着手绢在擦。
乔署长瞄了她一眼打起官腔道:“这位太太,本署长对你丈夫的遭遇深表遗憾和同情,但据我了解,当时游行人群在与你丈夫进行辩论,其中,双方的言语多有激烈之处,最后引起骚动才导致场面失控,后来有人放了枪,等我们警察过去时,你丈夫已经跌倒在地不省人事,砸你丈夫的人也跑得无影无踪了,事情大致就是这样。”
郝允雁从白敬斋那里基本了解过事情的原由,居然也差不多背了书似的,只是白敬斋比他多一个细节,就是警察当时的位置乔署长没有交代清楚,郝允雁认为如果警察当时就在事发现场就可以及时阻止暴行,她抹了抹眼泪毫不客气地指责道:“既然你说游行的人与我丈夫言语激烈的在辩论,你们应该预感到会发生冲突,警察为什么远远的看着不实现过来?”乔署长为难地说:“太太,你有所不知,我们当时接到的命令是保护已经被游行队伍砸烂的一家日资工厂,所以不敢擅自行动,请你原谅。”郝允雁气愤地道:“你们是中国警察还是日本警察,中国人不保护,去保护日本人的工厂?”乔署长忙解释:“太太,你误会了,其实我们这样做也正是为了保护上海的广大老百姓啊。”他看看四周没外人,轻声说,“这家生产日用品的工厂仓库内储存了大量的化学原料,一旦被砸就会引起爆炸,有毒气体向四处散发后果不堪设想啊。”白敬斋听了一惊,宝顺洋行分行建在炸药库对面,岂不是太危险了?他之前并没有了解过,也许法租界工部局的人也不一定知晓,这是个关系到自己切身利益的新发现,也忿忿地说:“这里马上要建成游人密集的商业街,如此危险的工厂在这里简直把我们中国人的生命当儿戏。”乔署长笑笑说:“这个是他们上层建筑领域的人去思考了,兄弟我也无可奈何,听说现在日本人的势力很大,你没听说过他们的军舰快要开到我们家门口了吗?政府不敢跟他们开战只能委曲求全,哎,不说了。”
郝允雁失望地问:“我丈夫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你们就不管了吗?”乔署长两手一摊说:“太太,我也想抓凶手呀,可我到哪去抓?我们一过来他们早就跑了,而且不是一个人所为,说句不好听的话,千不该万不该你丈夫不该以一人之力去阻止狂热的游行队伍。”郝允雁反驳道:“你的意思是我丈夫咎由自取了?”乔署长自知失言,急忙解释说:“不不,我不是这意思,太太你要冷静地想想,这些游行的人刚才砸了日资工厂遭到警察驱赶,怒气没地方出便来砸工地,你丈夫要去阻止,这工地房子还没有造起来有什么可砸的?”白敬斋一听这味道不对劲,好像是在说自己保护不力似的,连忙纠正道:“话不能这么说,王先生是个正直的人,看不惯暴民的为非作歹挺身而出,作为警察理应以保护国民的生命安全为己任,当然,你们也有难处,所以我见王先生爬到砖头堆上去时,立刻命我的保镖前去保护,可还是晚了,砖头像雨点般向他砸去,要不是警察及时赶到,也许王先生就当场毙命了啊。”乔署长卑微地笑道:“那是那是,所以那个人非法持有枪支我也没有抓嘛。”白敬斋说:“乔署长,白某是个合法商人,手下开枪乃不得以为之,还请见谅,至于凶手,我也知道扔砖头的暴民很多根本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