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夜莺厅到等待区域的这一小段路程里,海姆达尔的心境就像环境色一样由暗转明,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读零零小说斯图鲁松室长不是自怨自艾的人,沮丧只是一开始的主旋律,人嘛,批评和自我批评当然更趋于前者。
海姆达尔在短暂的落寞之后就开始逆向行驶了。这是刁难,肯定是故意刁难,对于报考初级见习员的人而言是非常不公平的,因为他没有接触过律法,也没有相应的工作经验,见习员考试加大难度还能理解,为什么初级见习员也是如此?
最重要的,德校的所有师生好像都知道他今天要来考试,这下丢脸丢大发了,当初为什么会闹得人尽皆知?
这个问题海姆达尔连一秒钟都没想满,就开始在心里指天骂地……嗯,到底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要顾忌一二的。
心里很不舒服,很想实施打击报复,借以发泄心中的愤懑,当然,不可能学伊斯兰世界的“民族英雄”那样弄台飞机撞大楼,造成的影响和后果是极其恶劣的,不应该拿来借鉴,尽管有那么一瞬海姆达尔确实这么YY了。
他没有去等电梯,而是闷闷不乐地坐在等待区域的沙发椅子上,眼睛一扫就看见远处的茶几上摆放的茶具和点心,上次庭审的时候就远远瞅见过,那时候没心思也没功夫品尝。这时候肚子很配合的叫唤起来——中饭没吃,海姆达尔忍不住快步走过去瞧个究竟。
雪白的奶油,缤纷的糖粒子,蛋糕上的水果个个饱满鲜亮……诱人的茶香从茶壶嘴里丝丝缕缕往外冒,伴随袅袅青烟持续勾引人的感官。
然后,看着看着,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了。
一串快节奏的脚步声传来,一道朱红色的身影从眼前掠过,她走得很急,高跟鞋扣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的声音略有些刺耳,一步步清脆响亮,像在抒发什么不满。
她也没考好吗?海姆达尔心有戚戚焉。
那位女士停在了电梯前,电梯门很快打开,她走了进去,门快速合上。
期间都没往等待区域那里瞅上一眼。
就在海姆达尔毫不客气地往嘴里塞第三块水果蛋糕时,六名男士走了出来,可能心态不同,他们倒是很快发现了等待区域里狼吞虎咽的某男孩。瞧那吃东西的架势,就像被饿了三天,而且非常莫名的,他的样子看起来恶狠狠的,啃咬动作隐隐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狠劲。
仿佛他吃的不是蛋糕,而是仇人。
斯图鲁松家的公子?
六位男士恍惚了。
等法西出来的时候发现那六个人还没走,不由得狐疑起来,走到他们身后顺着他们的目光往前一看,就见海姆达尔镇定沉着地掏出手绢抹了抹嘴,站起来拍拍衣襟衣摆,往电梯那里去了。
好像一点都不知道他正在被围观。
法西把目光调回男孩刚才待的座位,等那男孩一走进电梯,他就好奇的走了过去。
茶几上一片狼藉,蛋糕点心的碎屑掉了一桌子,地上也有,茶壶空了一半,杯子里剩下的半杯茶还冒着热气。
三层高的点心架子被扫荡一空。
法西啼笑皆非的摇摇头,怨气真大啊。
电梯里的海姆达尔打了个饱嗝,赶紧拿手堵住嘴,要命,吃的太多,一打嗝就直往嗓子眼顶。海姆达尔使劲咽了咽,好不容易才顺下去,心想就算要回归大地也绝不让它们往上面走。
他心满意足的跨出电梯,认为“报复”得很成功,至少心情比刚才痛快了很多。
难怪有人一不开心就使劲吃东西,很有科学依据嘛,斯图鲁松室长暗暗给予肯定。
露台上闹哄哄的,莫非又有“斗殴”事件发生?猛然间想起落地时血鬃马诡异的迫不及待,海姆达尔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去。
果然,有血鬃的地方就有冲突,还就是血鬃停靠的那个马棚。
今天围观的人倒没有那天多,不过还是在马棚前堵了一道人墙。海姆达尔快步走过去,透过稀疏的人墙往里张望,就见血鬃很牛掰的单挑银白色天马,让海姆达尔惊讶的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血鬃竟然没有落了下风。
海姆达尔顿时对它刮目相看了,这天马虽然养尊处优,倒也没忘了自个儿的本性。
拉蒂瑞教授曾经在课上详细描述过各个种类的天马,北欧天马体格高大健壮,适宜长途奔袭;赤道种精悍矮小,虽说耐力上远远不及北欧种,但它们的爆发力惊人,短距离奔跑速度很快。
比如从德姆斯特朗专科学校到山区边缘的翡翠村这段路程,两匹天马若同时出发,卡卡洛夫校长的血鬃会比马克西姆夫人的银鬃到得早。
如果德姆斯特朗在一个很炎热的地方,血鬃马肯定就野得没边了,德姆斯特朗山区的严酷环境多少抑制了它的能力。要不是卡卡洛夫肯下血本喂养它,血鬃马可能连第一年都挨不过去。
这都是各自赖以生存的环境造就的,血鬃毕竟不是寒带天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