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符一世界,对于我们符师来说,这符并不是只可用手来画的。Du00.coM手可画符,脚可画符,能动的肢体都可以画符,因为符在符师心中。而符意不只是可以画在纸之上,天空之中,任何处皆可画。符者不但要会画符,还要会根据他周围的环境画符。而且愈是面临死境的时候,符师的符画得便愈是真,因为符即生死。”一个青衫老人的话在他耳边响起。
“符即生死。”他轻轻念着这句话,看着这漫天死气沉沉的黄沙,看着霞光把这一片黄沙印得通红,他看到周围倒在地上的人儿与这四周孤寂的景物连成一片,一瞬间他看透了生死,看到符了,看到了土地之上一个很大很大的沙符。
他慢慢地站了起来,在躲避那沙刀的时候,他脚下开始动了,接着一道道痕迹便出现在这黄沙之中,这些痕迹很不规则。然而一看上去,这些粗犷的线条却是那般的真实和充满力量。
“沙之符,沙葬万物。”他念到,那画在地上的线条竟是像人一样,站起来了,变成了一条条藤蔓,这藤蔓直接绞向了达木儿,达木儿连忙闪避。
“没用的,这是一道活符。”欧阳紫冷冷地说道,但是那数千个蔓藤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扑向了闪避的达木儿。达木儿挥着刀向那藤蔓挥去,但是被砍断的藤蔓在断开散成沙土的那一瞬间,竟是很快便又一下子恢复了过来。终于,藤蔓之中的达木儿一个没来得及躲避,双腿被这藤蔓给绑住了,紧接着他的身子也被藤蔓给绑住了,再接着,便是他的双手被藤蔓给困住了。
欧阳紫看着被捆了个结实的达木儿,拿着神仙笔向他靠近,他的拳头开始动了,直接打向达木儿的脸上。咱是在这一瞬间,达木儿却是在藤条的束缚下,仍是动了,头一顶,直接把欧阳紫顶到了老远。
一个手掌从达木儿的后背灌入,直接插到达木儿的身体之中,把达木儿的身子贯穿了。达木儿猛地一回头,吐了一口火,直接把那人烧着了,身体向干柴一样猛烈地燃烧了起来。“小辈,我乃王者,岂容你背地里暗算。”
那被烧的人是古拓,他见欧阳紫被打到了地下,而达木儿被这藤蔓给困住了,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能亲手将一个伟大的王者杀死,这是人生之中多么令人痛快的一件事儿,以后传出去也是极为光彩的。这样想着,他便没有了太多犹豫,直接上前,双手成刀,向达木儿的后背插去……
缠绕着达木儿的藤蔓慢慢散去,又化为黄沙尽数落到了地面之上。
达木儿摸摸了身上的鲜血,磕了几下,他的身子也慢慢恢复成了完全的人形,而他的模样也是迅速地老去,由一个正直壮年的人迅速变成一个日薄西山、气息奄奄的老人,浑身那栗红色的头发也是一瞬间全都白了,看着欧阳紫说:“果真是英雄出少年的呀!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也是草原之上难逢敌手。”
欧阳紫看了看浑身血污染红了黄色沙漠的达木儿,没有丝毫战胜强者的喜悦,反而脸上一丝悲哀划过:“前辈本有三次机会可以杀我,甚至最后被那藤蔓缠住的时候,也是有机会逃脱的了,可是前辈为什么没有的呢?”
达木儿只是躺在地上,磕着血,看着这黄色弥漫的沙漠,眼中不由得见转凄凉起来:“两百年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祭司做得久了,终归想做回原来的自己,做一个草原之上的蛮人。更何况我还是一个王的,一个草原之上除了苏拔儿之外最伟大的王呢?”
欧阳紫看着这个面前的王者慢慢虚弱的气息,看着这个迟暮的英雄慢慢诉说着已经苍白无力的话语。他没有经历过当年的那一战,不知道苏拔儿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可是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一定会是选面前这个仿佛已经迟暮的老人做草原之上最伟大的王。
他慢慢抬起头,对着那逐渐黯淡下去的目光问道:“可是阿娇……”他很迅速地反应到自己嘴拙,改过口来说:“可是淑兰可敦说过,她会在那金之殿等你,可是如今……”
然而,听到这一句的时候,达木儿苍白的脸上竟是闪过一丝笑意,是的,这是一种很自然而真诚的笑意,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对着他嘴角那翘起的弧度,在这黄色的沙漠之上勾起了一副极为悲壮的画面。
他转过脸来,看着欧阳紫嘴角那份幸福的笑意还是没有褪去,只是淡淡说道:“小孩子,到底还是不太懂事。她所说的等,并不是你认为的等。我们殿中的祭司都是有自己的责任的,那便是不顾一切,杀死来到这个洞中的敌人。如果外来之人走出我们祭司守护的地方的话,那么也就只意味着一种结果,那便是我们祭司的死亡。”
“那么,她所谓的在那金之殿等你,究竟到底是什么意思的呢?”欧阳紫只感觉浑身颤抖,慢慢问道。
“我将死亡在这儿,我的肉体将会散落在这尘埃之中;她也是如此,会死在那金殿之中,如若有缘的话,我们肉体散落的碎末还是可能变成这天空中的尘埃,在这尘埃之中相撞,这不是再次的相见的吗?何况你已经知道我在等你,我在想你,这不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