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亲王在一边,和太监们交流了一下,这才把布臻信和饶石叫了过去。
“道长,你和布臻信今夜里就住在这儿,有任何异动,你们可以自己做主张。”礼亲王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道:“希望你们施展手段,肃清妖邪,不要辜负了本王的栽培之意。”
“必当效命!”
“奴才领旨!”
饶石和布臻信急忙回道。
礼亲王点点头,转身而去。储秀宫的几个老太监,带着饶石和布臻信,四处走动,告诉他们这里的建筑布局,和有关注意事项。
从东西配殿一圈转过来,在储秀宫猗兰馆外,老太监站住了脚步,道:“猗兰馆里,给二位设置了木榻,你们可以在这里歇息。其余馆舍配殿,所有的门户,都是虚掩着的,有情况发生,你们可以进去查看。但是要注意,不可毁坏了这里的摆设。”
“有劳公公吩咐,我等明白。”饶石甩了甩拂尘,说道。
老太监手里也有拂尘,也甩了一下,道:“我走了,你们仔细着吧。稍后会有人,给你们送来膳食。”
布臻信垂手相送,待老太监走远,这才和饶石对视一眼,推门进了猗兰馆。
这里相当于一个别院,也是有进有出,有内有外的。后世的慈禧太后,进宫封为兰贵人的时候,就住在这里,生下了同治皇帝。
两人在猗兰馆内转了一圈,回到外间,相对而坐。
门外脚步声响,一队小太监提着食盒,送来了膳食和果品,而且还带来了两壶酒。
把东西放下,太监们一言不发,转身而去。
偌大的猗兰馆,乃至整个储秀宫里,就剩下了饶石和布臻信二人。
“喂,布大人,别他娘的一本正经了,现在这储秀宫里,就我们两人,放开点吧。”饶石捅了捅正襟危坐的布臻信,打开食盒,开始布菜进餐。
喝了两口酒,饶石一抹嘴巴,道:“多吃点吧布大人,就算死在这里,也不能做饿死鬼。这里可是皇宫内院,我们这辈子能进来开开眼界,吃上这么一顿皇家御膳,就算死了也值得了。要是不死,嘿嘿……今晚我们还能夜卧龙床。”
布臻信吓了一跳,急忙来悟饶石的嘴巴,低声道:“道长喝多了吧,当心隔墙有耳!”
夜卧龙床,这话要是传出去,饶石十八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去去去……”饶石打掉了布臻信的手,道:
“这里就我们两人,如果隔墙有耳,那也是鬼!布臻信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旗人,万岁爷和王爷,就会高看你一眼。了却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我们俩啊,都一样,礼亲王的一条狗而已。用我们的时候,各种安慰,不用我们的时候,还不是当成死狗一样拖出去?”
“道长,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布臻信惶恐,惊疑地看着饶石。
饶石默默地喝了一杯酒,叹气道:“实话告诉你吧,兄弟。我们俩今夜过来,是送死的。”
“为什么是送死?”布臻信头上出冷汗,问道。
饶石又喝了一口酒,这才道:“宫中闹鬼,可不是一般的凶险。你要知道,大清国目前国运昌泰如日中天,紫禁城中,天子脚下,有天威当头,一般的邪魅魍魉,根本就不敢出来!敢出来的,都是修为极深的恶鬼厉鬼和老鬼!这里的鬼,连天威都压不住,你想想吧,我俩可以对付?所以啊,我觉得我们俩,是凶多吉少。”
“原来道长是担心这个……”布臻信摸了摸自己坎坷无比的脸,道:“既然来了,怕也没用。道长啊,我们只有尽力一战,或许还可以绝处求生。”
“听天由命吧。”饶石似乎很是沮丧,埋头喝酒。
虽然酒菜可口,但是布臻信没敢多喝,陪着饶石略饮两杯,算是个意思。
晚饭过后,饶石醉醺醺地站起来,手托罗盘,和布臻信一起巡查储秀宫。
巨大的储秀宫,两人走了一个时辰,才看完一遍。但是两人一无所获,也没发现任何诡异。
饶石酒劲上涌,就在西侧的配殿缓福殿里,便要睡觉。
布臻信吓得一把拖起,拽出了缓福殿,回到猗兰馆。
“怕什么,我就在缓福殿里睡一宿,你不说,谁又知道?”饶石嚷嚷道。
“道长别胡闹,那些皇妃们都养尊处优,你睡了她们的床铺,她们一定会闻见味道,到时候,可真是杀头的大罪啊!”布臻信说道。
“狗屁!等我们捉鬼完毕,我就用熏香把储秀宫里里外外熏一遍,谁能闻得到我身上的味道?”饶石不以为然,倒在榻上,挥手道:“我先睡觉,你值班!”
布臻信还想说点什么,可是饶石道长已经打了个哈欠,醉醺醺地睡了过去。
长夜漫漫,布臻信就手握宝刀,坐在饶石身边,监视着储秀宫的情况。
可是一夜过去,一点动静也没有!
第二天一早,一个老太监带着几个小太监送来早膳,见到饶石和布臻信还活着,都是一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