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苗不动声色,看着那马倌儿说道:“马倌儿,你说。”
“那晚我刚刚睡下,就听到外面有人撬门。我还以为是贼,就开门来看,谁知道,是……武二爷杀回来了。”
那后槽很畏惧地看了武松一眼,继续说道:
“武二爷问我張都监在哪里,我就说在鸳鸯楼上。但是武二爷知道了張都监的所在,却也不放过我,給了我一刀。大老爷,小人死的真是冤枉啊,張都监等人作恶,与小人何干?小人为什么要遭受这杀身之祸?”
丁二苗点点头,看着武松问道:“武都头,这个家伙说的,可是实话?”
“武二敢作敢当,这个马倌儿说的,没错。”武松点点头,道:
“当時形势所逼,我要是不杀他,他必然会大喊大叫,坏我好事。所以我就没客气,一刀了結了他。”
丁二苗一笑,拱手说道:
“果然頂天立地的男子汉,武二爷敢作敢当,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時就出手,在下佩服不已。”
大殿下面,分立两旁的判官阴帅,也一起称颂,马屁连天。
武松哈哈大笑,挥手道:“这算什么?一生征战厮杀,我那两口镔铁雪花刀,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命。”
“战场上杀人,那是军令在身迫不得已。但是在寻仇之中,连累了別人,这个……不太好吧,武二爷?”丁二苗话锋一转,说道。
武松一愣,随后说道:“是的,这个人是被我错杀的,我不应该杀他,当時将他打昏过去,破布堵了嘴,麻绳捆起来就好。”
“难得武二爷深明大义,可是错已经铸成,我们又该如何弥补?”丁二苗一步步地把武松引上了套,问道。
武松皱眉,道:“武二是个粗人,还是请上差做主吧。要不……,你給他一个好去处,让他荣华富华一辈子?”
“马倌儿,刚才武二爷说的,你听到了吧?”丁二苗看着那养马的汉子,说道:
“我许你下辈子生在富足人家,一辈子锦衣玉食,娶个好老婆,儿孙绕膝,长命百岁。你就和武二爷,揭过这段仇怨,可好?”
马倌儿沉吟不语。
崔钰冷笑,道:“马倌儿,別不知足,担心我翻出你的前几世,查找你的宿命轮回。说不定,你命丧武二爷手下,也是上上辈子坐下的因果!”
威压之下,马倌儿赶紧磕头谢恩,道:“小人不敢不知足,小人非常满意……”
“好,带下去吧。”丁二苗一笑,挥挥手,让鬼役们带走了这个马倌儿,即刻发往轮回殿。
还剩下两个男鬼,是張都监的亲随。
“这两个鸟人,也是我杀的。当時我杀了蒋门神和張都监張团练之后,还吃了几杯酒,然后手蘸鲜血,在鸳鸯楼的粉墙上,写下了‘杀人者,打虎武松也’几个字。”
武松倒也不遮不掩,手指那两个亲随说道:
“張都监的老婆,在楼下听到响动,以为是張都监等人喝醉了,所以叫这两人上楼来看。我就躲在暗影里,放他们进了房间,然后断了他们的去路,挥刀砍杀。反正这两个家伙也不是好鸟,当初也参与了陷害我,把我当成贼,捆了一个五花大绑。”
武松说的风轻云淡,神色之间,压根就没把杀人当成一回事。似乎,他在说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故事一样。
两个亲随跪上前来,喊冤叫屈:
“我等虽然得罪过武二爷,但是罪不至死啊。大老爷,我们只是下人,吃主子的饭,听主子的吩咐。当時捉拿武二爷,诬陷他为贼,也是主子的安排,叫我等怎么敢违抗命令?”
丁二苗点点头,这两个家伙,的确是罪不至死。
“武二爷,你认为这两人,的确该死吗?”丁二苗问道。
武松一甩头发,想都没想便说道:“该死。”
在他武松看来,得罪过他的人,都该死。
“可是,诚如他们所言,他们只是張府里当差的,死在武二爷的刀下,是不是有些冤了?”丁二苗淡淡地问道。
“不冤,谁叫他们給狗官張都监当差?”武松说道。
两个亲随立刻不服,反驳道:“武二爷,你別忘记了,你那時也是給張都监当差的。”
“混账!你们狗一样的东西,也能和二爷相比?”武松大怒,从凳子上站起来,迈动大长腿,几步走到两个亲随的身前,抬起脚来,把这两个家伙踢得翻了一个跟头。
我去,还有这么大的脾气?
丁二苗微微皱眉,心下思量,这两个家伙,该怎样发配,才能让他们自己服气,同時也让这武二愣子满意?
武大郎又鼓掌大笑,道:“打得好,打得好,二叔打得好!”
“武二爷,请您回座,犯不着跟这些东西一般見识。”
崔钰眼看武松大闹公堂,哭笑不得,只好走上前,连拉带拽好言相劝,把武松扯了回来,按在椅子上坐下。
丁二苗转瞬之间,已经有了对策,看着武松笑道:“武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