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丁二苗发话,康诚骆英和绿珠拴柱,自然都不敢走,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外。
丁二苗下了车,和李伟年一起,就在工地大门外不远处的地方,找了一个干净的坡地,开始设坛。
丁二苗的设坛很简单,自己盘腿而坐,三炷香,透过铜钱孔插在前面的地上,香炉都免了。然后右手边万人斩,左手边是百宝囊。
开坛之前,丁二苗扭头看了看,挥手让绿珠退下,自由行动。
这女鬼忘不掉自己的小姐身份,样子多,留在这儿,丁二苗审鬼的时候,也不洒脱。
绿珠当然也乐得离开这儿。想自己活着是个大小姐,现在死了,也是三百多年的资深女鬼,给人做护法童子,到底有些不自在。
所以绿珠弯腰一礼之后,就飘向远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默默地看着这边,看着她的情郎李伟年。
丁二苗面南背北而坐,拴柱和康诚骆英,各自守住东南和西南角。李伟年站在丁二苗的身后,帐前听令。
拿出一只小铜碗放在面前,点了一根蜡烛,丁二苗又把从龙双火那里收缴的战利品,全部拿了出来。正要一个个地审问,他却突然想起来,应该先审问那个东瀛黑冢才对!
内部矛盾先压一压,枪口对外,先把这个八格压路的黑冢,收拾一顿再说。
想到这里,丁二苗找出收着黑冢魂魄的纸符,先把上面的铜钱和红线全部去掉,然后一张张地揭开纸符……
黑冢的身影,渐渐地出现在丁二苗的面前。只不过,他的头上还贴着压鬼咒,无法直腰抬头。本来就有点罗圈腿的鬼子,这时候看起来更加猥琐。
可恶的这家伙虽然被制,但是依旧勾着三角眼看着丁二苗,满脸戾气,桀骜不驯的神色。
“你的!老实地说来,为什么地要在我们华夏国地,干坏事!?”丁二苗的日语,是跟抗日雷剧学的,所以也同样雷人。
他用手中万人斩指着黑冢的鼻子:“你滴要是不说,死啦死啦滴有!”
黑冢鸟也不鸟他,阴森森的眼神也不回避,斜睨着丁二苗。
康诚骆英嘴角一动,似乎想笑,但是又忍住了。
“二苗哥,这个东瀛鬼,好像听不懂你的话,你的日语不标准……”李伟年说道。
丁二苗没好气地回头,问道:“这么说,你很标准?”
李伟年摇头:“我也不会日语。”
“不会就不要啰嗦,看我说日语!”丁二苗喝断李伟年的话,转过头来,对黑冢说道:“现在,我用日语问你话,你给我听好了!”
李伟年吃了一惊,抬手擦汗。真没想到,丁二苗博古通今,学贯中西带东洋,竟然还真的会日语!
接下来,丁二苗咳咳两声,连珠炮一般地说道:“锅你得洗了哇,碗你得洗了哇,锅碗你都得洗了哇!”
——这也是他电视上学来的日语,可惜,丁二苗自己也懂这是啥意思。只不过晚上喝了酒,人兴奋着,随口就说了出来,吓唬黑冢,顺便跟李伟年显摆的。
但是黑冢依旧毫无反应,就跟没听见一样。
骆英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李伟年也窃笑不止。
康诚也笑着说道:“大法师,我懂几句日语,要不,我来问问他?”
民国时期,中外文化交流频繁,康诚骆英他们会点日语,也很正常。
“既然懂日语,还不早说?存心看我出丑是吧?”丁二苗一挥手:“赶紧问!”
康诚点点头,走到黑冢面前,开口道:“空力西瓦……”
可是康诚叽里呜哇地说了半天,黑冢还是一言不发,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性。
丁二苗大怒,挥动万人斩,刷刷几剑。强大的煞气激发开来,黑冢鬼抵挡不住,立马现出临终前的本相。
原来,是一个切腹自杀的东瀛浪人。
“二苗哥,原来这家伙也很刚烈,竟然是切腹自杀的!”李伟年对黑冢的武士道精神,似乎有些佩服,说道。
“刚烈,好啊,好啊,他喜欢刚烈,我就让他肛裂!”丁二苗指着黑冢,对李伟年说道:
“明天去给我找警官姐姐,要一根雷管,然后把这纸符裹在雷管上。没有雷管,就去买一个最大的开门炮也行。点着了,嘭地一声……!我要让他魂飞魄散,裂成千千万万片!”
这句话,是丁二苗故意恐吓黑冢的,看他到底听懂听不懂,害怕不害怕。
可是黑冢的眼神和脸色,竟然没有一点变化。这只能说明,他的确听不懂丁二苗的话,或者他听懂了,但是根本就不怕死!
也难怪,他都死过一次了,还怕死吗?更何况,上次他能剖腹自杀,也足见是个有种的鬼子。
看见黑冢油盐不进,丁二苗也没办法,只好再次把他收进纸符,等明天午时三刻,按照刚才的想法,一个开门炮,助他魂飞魄散算了!
收好了黑冢,丁二苗从龙双火的那一叠纸符中,随便揭了一张下来,就着烛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