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年从电话里得知,亲水家园项目工地上,现在已经乱成了一团。
先前谢采薇接到丁二苗的电话,对于丁二苗莫名其妙的要求,她很不解。后来回拨电话,丁二苗已经关机。慎重想了半天,谢采薇决定,还是按照丁二苗的要求去办。
因为谢采薇知道,丁二苗平时虽然嘻嘻哈哈的,喜欢开个玩笑,占一点嘴上便宜。但是做事却极有分寸,不会任性胡搅蛮缠,更不会毫无道理地为难自己、为难一帮民工。
所以谢采薇立刻赶往工地,同时通知相关人员和杨德宝,要求他们结算工人工资,并且计算上来回的路费和误工费,然后遣散这帮皖省工人。
做为建筑企业来说,天辰集团对待工人一直不错,并不刻薄,在业内有口皆碑。谢采薇这样的安排,也已经考虑到了工人们的感受和实际情况,宁可公司受点损失,也不想亏待工人们。
对于丁家俊,谢采薇也做了重点安排,多给了些补偿,并且让保安立刻把他带走,送往机场。
杨德宝接到指示不敢怠慢,即刻着手安排。
问题就出在这时候。
丁家俊认为自己错认了亲,结果导致所有老乡工友被开除,愧疚难安,一气之下爬上了高高的塔吊,要以死谢罪。
谢采薇刚刚赶到的时候,丁家俊已经爬在了几十米高的塔吊上,情绪激动,又哭又闹,眼看就要跳下来。
杨德宝作为第一责任人,吓得六神无主,急忙打电话给李伟年,试图联系丁二苗,看看能否解决这件事。毕竟事情是因为丁二苗而起,杨德宝也只好抱着解铃还须系铃人的想法,姑且一试。
“二苗哥,现在怎么办?”李伟年看着丁二苗问道。
丁二苗一把夺过李伟年的手机,冲着那边的杨德宝吼道:“让他跳!他要不跳,就用机关枪把他给我打下来,用大炮轰下来,派几个保安去把他赶下来!!死了人我负责,别怕!”
说罢,丁二苗掐断电话塞给李伟年,说道:“别管他的事,你放心,那家伙别说跳楼,就是拿刀子杀也杀不死!你们赶紧去买公鸡仔,快去快回!”
“二苗哥,这事儿人命关天,不能开玩笑啊……”李伟年踌躇着说道。
“都什么时候,我有心思跟你开玩笑?!”丁二苗挥手道:“你爱信就信,不信拉倒!那个人死不掉,不管天打雷劈还是天灾人祸,他都死不掉。火车都轧不死他!现在要死的,是我!树叶掉下来砸着头,都有可能要我的命!”
万书高抬起头:“我相信二苗哥的话,走,去买公鸡!”
李伟年略一犹豫,转身上车,带着万书高飞驰而去。丁二苗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向坟地深处,一边走,一边偶尔看一眼伞柄上的小罗盘。
李伟年和万书高开车在麻婆山里乱窜,终于在半个小时以后,找到了山窝里的一个村庄。两人在村口停车,挨家挨户地打听,问谁家有小公鸡。
村里人看见两个陌生的大汉来买鸡,都非常警惕,爱理不搭。急的万书高把钱拿在手里,赌咒发誓地说自己不是坏人。饶是如此,也没有一户人家愿意买鸡给他们。
李伟年灵机一动,打听到了村长家里。直接砸了两千块给村长,让村长帮忙采办。只买二十只公鸡,剩下的钱全部给村长。
村长的婆娘见钱眼开,迅速行动,半个小时后提来二十只生龙活虎的小公鸡,咯咯乱叫。
李伟年和万书高把公鸡带上车,匆忙赶回。再次回到那片坟场时,天色早已黑透,眼看就到八点。
“二苗哥,你在哪儿?”李伟年和万书高,各自提着十只公鸡,向坟场深处走去,一边扭头四看,口中出声叫喊。
晚风呜咽,愁云惨淡,月色不明。
“我在这儿,别叫,低声点!”丁二苗的声音,从西南方杂乱的墓碑和荒草后面传来。
李伟年和万书高大喜,拨草寻路,急急地走了过去。
转过几座高大的坟墓和一丛矮松树,眼前的一幕,让李伟年和万书高同时一呆,差点失声尖叫起来。
朦胧不明的月色下,丁二苗手持工兵铲,正在挖掘一座坟墓。坟头上的土,已经全部被挖开。一口遍身朱漆的大棺材,红艳艳地摆在坟坑中。
“二苗哥,你在干什么?”李伟年和万书高一起走过去,惊骇地问道。
丁二苗抬头擦了一把汗,指着那口棺材道:“没什么,不要大惊小怪的。我要借他的棺材睡一晚,希望可以躲过这一劫。”
“别怕,棺木里没有尸骨,只有一个骨灰盒。”丁二苗又说道:“等我躺进去以后,你们把坟墓重新垒起来,然后在坟前插上招魂幡、哭丧棒,伪装成一座新坟的模样。如果可以熬过这一夜,天亮以后,就不会有大问题。”
虽然近年来,华夏国提倡遗体火化,但是很多乡下人,在亲属火化之后,还是将骨灰盒放在棺木里,然后按照老规矩下葬。
所以,棺木里没有尸骨,只有骨灰,也就不足为奇了。
李伟年点点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