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清美很安静的靠在座椅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着了。两个人都喝了酒,整个车子里面都充满了一股子刺鼻的酒气。
在车子拐上运河大桥的时候,刘洋顺手按下了按钮,把两边的车窗降下来想透一口气。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九月末的夜风已经显得清凉。
“呕……停车,快停下……”也许是受到了凉风的刺激,刚才还坐在副驾驶上安静如处子的孙清美突然直起了腰,只扭脸对刘洋吼了一声,就把头伸出了窗外。干呕了几声,却好像并没有呕吐出来。
“你没事吧?”刘洋一边说着,一边减速。
“呕……我让你停下,你干什么还往前开?你停这里干嘛?拐下去……”孙清美几乎是在用吼的给刘洋说话了。
“拐哪去啊?”刘洋不明所以,赶紧问了一声。
“河沿上……”孙清美说着,好像还伸手往车窗外指了指。
“河边黑咕隆咚的,去哪里干什么?”刘洋不解的问,生怕自己理解错了孙清美的意图,再惹的她生气。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啊!”美美姐姐发火了!刘洋没办法,一打方向盘,车子顺着岔道口开向了河堤。
千年古运河,两岸都是双手搂不过来的垂杨柳。每年春夏,万柳皆绿,是市民们郊游的好去处。但这里毕竟出了市区,一到了晚上,除了蛙叫蝉鸣之外,可能就只剩下一些野鸳鸯在河滩上的草丛中隐秘聚会了。
刘洋刚把车停下,孙清美就打开了车门子跳下去。手扶着一株大柳树呕呕的“叫”了起来。
之所以用“叫”这个字,而不是用“吐”,是因为刘洋不敢确定孙清美是不是真的吐了出来。
刘洋赶紧打开了车子的后背箱,从里面拿了一瓶矿泉水,还没又走到孙清美身后呢,孙清美就已经喊了一嗓子:“别过来,你想看我出丑是不是?”
谁愿意看你出丑啊?再说了,不就是喝多了一点儿吗?这种事情谁又不是没干过,有什么好稀奇的?以为我愿意看你啊?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刘洋站住,举目望河面看去。今夜也不知道是阴历的几号,一轮明月照在潺潺流淌的河面上,清风吹过,吹的水面不是的荡起一层粼粼的银波。也像情人的手一般,很轻柔的拂动着丝丝柳枝,让柳叶发出一阵阵似有似无的刷拉拉的声音。为旷野中月明星稀的郊外,平添了一丝动人的情趣。
孙清美呕了一阵子,好像好了很多。坐在树下的石凳上,默默的望着河里倒映着的月影,咬着下嘴唇一言不发。
刘洋把手里的矿泉水给她,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一旁静静欣赏着河边月色。身边孙清美喝了一口水漱漱口把水吐掉,慢慢的抬头,对月幽叹了一声。
刘洋不知道他是在为了今天离婚的事情叹息,还是在为刚才酒席宴间杜彪对自己的态度生气。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她,反倒觉得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什么都不说,好像也是一种不错的意境。
不知过了多久,孙清美站起身,把手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捡起的一块小石头,狠狠的扔到河里。
看着河里激起的水花,孙清美再一次叹了口气,默默地走到车旁边。
刘洋赶紧过去替他拉开了车门子:“孙书.记,走吧……”
哪知道,孙清美却猛然转身,夜色中一双眸子闪亮,看着刘洋问道:“你是不是把我也当成了敌人?”
“呃……”
这个话,首先就暴漏了她自己对刘洋的真实看法。但刘洋还真的不好回答。
谁把谁看成敌人,这个观点是相互的,就好像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关系。如果孙清美不把刘洋看成敌人的话,怎么会用了个“也”字?
“刘洋!”孙清美身子倚在车头上,眼睛再一次的看着眼前缓缓流过的河水,轻声叫着。
“嗯,冷了么?还是回去吧!”刘洋没有回答孙清美刚才的问话,而是关切的说了一句。
“再待一会……你就这么讨厌和我在一起?”孙清美的声音幽幽的,很空洞的样子,让人听不出来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一种心情。
“行……你要是不想走,我就在这里再陪你站一会儿。”刘洋答应一声,来回走了走,看着孙清美说道:“其实,现在离婚实在是算不得什么的……”
“……”孙清美不说话,只是把眼神从河面上收回来,看着刘洋柳荫下月光照射的斑驳的面孔。
“两个人的缘分尽了,分手其实是最好的结局。这样总比拖着强,那对任何人都是一种折磨……”刘洋转了头,把眼神投向远处明灭闪烁的繁星。“人这一辈子,谁也不知道谁能过成什么样子,走一步算一步,每一步只要自己走的踏踏实实,问心无愧就行!”
“你敢说你自己这么多年来,做的每一件事情都问心无愧么?”孙清美接过了刘洋的话,一下子把刘洋问的愣住。
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刘洋才庄重的点头:“是的,我可以说我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好亏心的。最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