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有违仁君之道,就当文武百官暗暗担心他因此遭受皇帝痛恨的时候,小皇帝竟破天荒地的让人送来了奖赏,还说这才是忠臣,给后宫购买珍珠宝贝一事就此不了了之了,白白让文武百官替他捏了一把冷汗,事后百官细细回味这份奏疏上得巧妙,就说他的用意,先以引证仲戒商汤,召公戒武王“绝去玩好,故圣德光千载”史实,接着分析:“若侈心一生,不可复遏,恣清纵欲,财耗民穷。”其害“有不可胜言者”。又认为,方今“两广需饷,疏请再三,犹靳不予”,而朝廷以有用之财,耗于购买无用的宝珠,是一种“轻重倒置”的措施。可谓是做到了劝慰的功效,小皇帝登基之初,便立志做尧舜一样的皇帝,自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坏了自己的誓言。这样有手段,有原则的官儿,他还能怎样除了问候还是问候,除此之外,他实在寻不到更好惩戒他的法子。
“徐大人这魏大人说的可是真的,尔等当真是闹着玩的?”杨峥不痛不痒的问了声。
“魏大人说得没错,我们是在闹着玩。”徐唏苦笑了声,除了这么说他还能怎样呢,被言官缠上了那是一场无休无止的噩梦,这梦不到死的那一天,怕是难以醒过来。
杨峥听他这么说也没在多问,但还是扭过身来,对魏一朝道:“我朝设立言官,乃是纠偏正邪,清涤污弊之举,可不是让你们在此嬉闹的,别忘了这里是金銮殿,是议论国事的地方。”
众官儿被杨峥气势所迫,纷纷点头,刚刚热闹起来的气氛,顿时又变得安静了下来。
徐唏看杨峥几句话儿就把一干言官收拾得服服帖帖,既羡慕又是感慨,心道:“都说不怕不识人,就怕人比人,这话儿他往日不信,今日算是信了,就呵斥言官的这份能耐,他自叹不如。”
就在徐大人感慨的这档口,杨大人笑吟吟的走了过来,那鲜红的红包、俊朗的面容、越发从容的步伐,无不让徐大人好生羡慕,他心里暗暗嘀咕:“都是尚书郎,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徐大人?”杨峥笑吟吟的喊了声,声音柔和,配上迷人的笑容,当真有几分赏心悦目的感觉。
徐大人一时不成察啊了声,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杨大人。”
杨峥颔了颔首,示意对方不必如此拘礼,道:“恭喜徐大人今日要入阁了?”
徐唏面上一热,面对杨峥他还真有怯场,苦笑了声道:“大人说哪里话,廷推还不曾开始,谁入还不知呢,到时大人年轻有为,深得百官信任,入阁是迟早的事情,徐某该恭喜大人才是。”
杨峥摆了摆手道:“徐大人说的哪儿话,能站在这儿那都是有机会的人,再说了今日不同往日,入阁还不是公公一句话的事,徐大人深得王公公的信任,又是公公推荐过来的人,那可是百官心目中最佳的内阁大学士,若大人不入如何对得起百官的信任?”
这几句话儿看似是玩笑话儿,但每一句都说到了点子上,比如今日不同往日,落在旁人的耳朵里,无非是一句寻常的感慨而已,可徐大人却不这么想,这分明是说自己了,往日哪有这等风光,说到底还不是抱住了王振的大腿才有今日的人模狗样,而一句深得公公信任,无疑是点名了自己身为读书人,却是一个太监的走狗,算是点名了自己的身份,他虽说为了名利,投靠了王振,这点事儿从锦衣卫打探出来后,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平日里也有不少官儿背后里嘀咕两声,可这般当着自己的面,当着百官的面儿说出来这还是头一遭,一张脸不由得涨得通红,斜眼看了一眼四周,但凡站在金銮殿上的官儿几乎都听懂了这两句话儿里面的更深层的意思,有讥笑的,有鄙视的,有愤怒的,有不屑一顾的,更多的是抱着幸灾乐祸的神情看着他,异样的目光仿佛一道道的针刺着自己,他恨不得自己从未来过这里才好,此时此刻的他在心里恨不得把杨峥碎尸万段才好,可这终究是自己心头的想法,面对这个足以让王振都忌惮的年轻人,他还真不敢把他怎么样,唯有咳咳了两声,苦笑了声道:“杨大人说笑了。”
四周的官儿本就对进来的杨峥维护徐唏有几分不满,尤其是那些科道言官,数月前他们因杨士奇一句“九岁天子,如何治理天下?”可谓损失惨重,当头的李时勉等人可都被罢免了官职,就连都察院领头人顾佐也被王振给赶出了京城,这是科道从未有过的大事,让他们如何不气,他们很王振,可更狠徐唏,若不是他的背后里倒戈,王振又从何知晓那句大逆不道的话儿,没了那句话儿,孙太后又岂能因害怕而厌恶了杨大人,从而导致了那一场精心准备的争斗最终败给了王振,在科道言官看来,这是奇耻大辱,而给自己扣上这顶帽子的就是眼前的这个无耻小人,如何按不恨,更可恨的还在后头,也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说这位徐大人为了巴结王振,竟建议皇上让王公公来一场京察,借用这个机会好好整顿一下不听话的言官,这消息当然让言官有理由恨上他了,按说么,京察只是外面官儿的事情与他们言官没多大的关系,可这位徐大人为了整治言官,竟恶毒的提出了这个建议,亏得老杨大人据理力争,才让小皇帝打消了这个念头,若不然,他们还能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