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是心也,人皆有之”,人人都有这种重义之心,人人在生与义不可兼得之时都应舍生取义。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却并非人人都如此,杨峥自问做不到在在穷困危急的情况下可以拒绝别人侮辱性的施舍,也做不到he ping安宁的环境中却见利忘义的事情来,谋国与谋身如果让他选很大程度上他会选后者,这倒不是说他狭义,实则他对自己的认知太清楚过了,他不过是因缘际会混入朝堂的白丁,再如何努力他也未必有于谦、张居正那等觉悟,既没有也就用不着去勉强,再者,从局势上看当今的大明王朝还没到需要他谋国的地步,土木堡一战,四朝老臣张辅、驸马井源、兵部尚书邝埜、户部尚书王佐、侍郎丁铭、王永和以及内阁成员曹鼎、张益等五十余人全部被杀,无数文官武将战死;财产损失不计其数;明成祖朱棣留下的五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最为精锐的三大营部队亦随之毁于一旦,军火wu qi研发亦被大大阻碍;京城的门户亦已洞开;当时京师精锐都已在土木堡失陷,剩下老弱士卒不到十万,大明有亡国的危险,张居正就更惨,大明王朝已走了两百年,兼并土地的情况相当严重,皇族、王公、勋戚、宦官利用政治特权,以投献、请乞、夺买等手段,大量占夺土地。全国纳税的土地,约有一半为大地主所隐占,拒不缴税,严重地影响了国家收入。租种官田的农民生活极苦。有“一亩官田七斗收,先将六斗送皇州,止留一斗完婚嫁,愁得人来好白头”和“为田追租未足怪,尽将官田作民卖,富家得田民纳租,年年旧租结新债”的歌谣,农民产去税存和田居富室、粮坐下户的情况多所发生,加上土地集中,赋役不均,人口流移,地方买嘱书吏,隐匿赋税,大明王朝各种矛盾丛生,可谓是风雨飘摇了,而今大明朝政虽有不少弊端,但经过将近百年几代君王的重农政策,赈荒惩贪,继续重用“三杨”,息兵养民,赈荒惩贪,朝政还算稳定,百姓好歹也能活下去,并未出什么乱子,更别说到国破家亡的地步,乱世要的是力挽狂澜的英雄,盛世需要守土安民的君子吧了,他自问做不了于谦、张居正这样的英雄,唯一能做的是保住自己有用之身,替天下百姓守住这来之不易的盛世而已。大公不顾私是坦荡正气,是一种境界。大公又顾私是中庸,是一种手段谋略。大私不顾公是现实,是一种最实惠的生活方式,如果让他选,他愿意更实惠一些。
见杨峥迟迟不语,杨荣倒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抓起酒杯喝了一杯酒汤,忽的问道;“不可知甘罗是如何死的?”
杨峥正思索入神,猛的被杨荣这么一问,竟有些回不过神来,楞了一下迟疑的问:“大人说什么?”
杨荣只能将自己的问话再对他说了一遍,杨峥颔了颔首道:“这个到是知道,说是那甘罗自幼聪明过人,小小年纪便拜入秦国丞相吕不韦门下,任其少庶子。十二岁时出使赵国,使计让秦国得到十几座城池,甘罗因功得到秦王政(后来的秦始皇)赐任上卿(相当于丞相)、封赏田地、房宅。至于怎么死的,史书并无记载,倒是百姓口口相传的有不少,说是秦王对甘罗十分喜爱,平日里与王后一起对弈也让甘罗作陪。一次,甘罗在帮皇后拾掉在地下的棋子时故意捏了一下王后的脚,以示对她一惯骄横的不满。王后对此大叫,要秦王斩了甘罗。但秦王爱才如命,就对王后解释说:“甘罗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才碰着而已,算了。”可甘罗一听却急忙一字一板地纠正说:“我不是不小心,是故意捏她的脚的。”正如俗话所说的,“女人脚光看不能摸”,何况甘罗不是摸而是捏,且那女人又是王后。秦王无奈,不得不依律而斩,十二岁的甘罗旋离人寰。另一种说法来自《东周列国志》的第一百四回,有诗云:甘罗早达子牙迟,迟早穷通各有时;请看春花与秋菊,时来自发不愆期。燕国太子丹在秦,闻秦之背燕而与赵,如坐针毡,欲逃归,又恐不得出关,乃求与甘罗为友,欲资其谋,为归燕计。忽一夕,甘罗梦紫衣吏持天符来,言:“奉上帝命,召归天上。”遂无疾而卒。高才不寿,惜哉!太子丹遂留於秦矣。”
杨荣道:“你以为如何?”
杨峥不知杨荣为何由此一问,但以杨荣的性子断然不会没有用意,所以心头虽好奇,但还是老老实实应了声:“两种说法都不可信。就说第一种,被秦王所杀之说,基本是不可能也有悖常理的,一个神通怎么会干这么愚蠢之事,与甘罗神通之名不符,第二种就更不可能了,自古求神问道的可不少,秦始皇、汉武帝那一个成事了,所谓甘罗飞升依我看百姓对这位神通的喜爱,不忍他英年早逝罢了。“
杨荣嗯了声道:“总算你还有几分眼光,不过市井之言也并非空穴来风,那甘罗年少成名,出使燕赵不费吹灰之力为秦国立下大功,被封为上卿,被世人传为佳话,试问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官拜相国、位高权重、名满天下,自然引起了那些老臣的不满,暗中用了什么手段史书没有记载,但未必就没有,依老夫看甘罗之死,死于自己太过高调,不懂的收敛罢了!”说到这儿,杨荣看了一眼杨峥,语气沉重的道:“为官之道,高调固然是好事,可太过高调难免引起祸端来,你年纪轻轻就位居兵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