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小心谨慎,对秦始皇的这种心理看得很透,采用自污的方法,还没从咸阳出发就提了一大堆条件,行军的路上又不断派使者所要良田等财产。这样就让秦始皇感觉王翦只是贪图小利,没有太大的野心从而保护了自己。同样的道理,公公为了日后的打算不惜一切代价谋取了司礼监秉笔太监朱批的权力合法化,却又退出了权势的争夺,这样在外面的文官看来,公公这是胆怯,是不懂权势的表现,这样他们才会对公公放心,不用担心公公将来会尾大不掉。”
王振点了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全是这样,朱批的权势一直在皇上的手中,冒然成了司礼监的囊中之物,无论是再没有远见的文官也看得出,这种权势一旦合法化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所以反对摧毁是必然的,我一个东宫属官,官位不显,威望不够,勉强接受难以招架文官的攻势,唯独金英这等老太监才能顶得住这份压力,从而抱住司礼监秉笔太监的朱批之权了。”
这下轮到曹吉祥点头了,金英历侍太宗、仁宗、宣宗,宫内名望之高直逼永乐年的郑和了,论地位金英大约三十岁的时候,升任司礼监右监丞,海涛退出司礼监后,他便一跃成为皇宫大内最有权势的太监了。宣德七年,由于他的忠诚勤谨,又赐给免死诏。仅过一月又赐给银记,并升为司礼监太监,论皇帝宠信,就是内阁大臣见了也得礼让三分。这些足够有与文官抗衡的资本了,有他做这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实在最合适不过了。”
“公公思虑之深,奴婢望尘莫及啊!”曹吉祥一脸敬佩的道。
王振淡淡笑道:“别敬佩了,这事儿就看金英顶不顶得住了,万一顶不住,思虑再远也无济于事,司礼监秉笔太监没了这朱批之权,咱们就永远别想驾驭外面的那帮读书人,实现自己心头的抱负了。”
曹吉祥轻声说道:“公公不必担心,奴婢对那金英还是有些了解的,此人聪颖狡猾不亚于内阁那帮老狐狸,权势地位可是内宫第一人,而且此人颇得张太后的赏识,为人在私德上也是有目共睹的,这几年皇上给他的赏赐可不少,洪熙爷在世的时候将充军交的犯人张定名下的人口、家财包括房产和树株及其女婿田狗儿的人口、田地,都赏赐给了他,当今圣上、太后给的金银珠宝也是不计其数,此人以报答前朝各皇帝恩宠为名,用历来所获赏赐的金币以及募捐所得,在永乐爷,洪熙爷赐给他的武基庄田房舍上建造了一座佛寺,祝福洪武爷、永乐爷、洪熙爷、永逍遥于极乐,当今皇上万岁圣寿被群臣交口称赞,宣德五年苏州雪灾,此人就变卖了自己的房屋赠送银两一万两,至于其他小打小闹也有不少在士林之中名声可不小,坐稳司礼监秉笔太监之职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愿如此了!”王振轻叹了声。
曹吉祥又安慰了一番,眼看时候差不多了才将话题引到了今日的正题上来,那就是局面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接下来该如何走,还得请王先生指一条明路,与这一点上,王振到没什么意见,自从上了贼船,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唯有小心才能有进有退了。
听了曹吉祥的话,王振并没有立即作了回答,而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背负着双手走到了窗前,窗外左侧的角落里种了一株唐竹,大概七八根的样子,此时虽说已入了冬,天气寒冷,但唐竹的长势却极好,密密麻麻的纸条都舒展了开来,差不多覆盖了整个角落,风一吹哗哗作响。
王振的目光落在了最前端一根唐竹的底端,不知是什么缘,底端还存留着一张蜘蛛网,各种粗细相同的丝线搭在两根唐竹之间,中间横着四根竹条一样的东西,王振知道这是蜘蛛利用了被风吹在蜘蛛网上的碎屑以及食物残渣等收集起来组件的四道装饰物,也不知是有了这道装饰物的作用,在这寒冷的冬日,这张早该破败消失的蜘蛛网却保存得完好,硕大的蜘蛛网上就那么避开了风口,躲在了两根翠竹之间恰到好处地迎接一个一个的猎物,冬日的风大,偶尔有些来不及藏起来的虫子从唐竹的枝叶上滚落下来,落到了那张蜘蛛网上,被死死的黏住,便没命的挣扎,蜘蛛网虽牢固,但毕竟是在冬日,被冷风吹了多日,根本承受不起这些吃得滚润的虫子,稳坐的蜘蛛不敢有轻易的动弹,生怕自己一动,整张网便破了,但到嘴的美味,就这么放弃,似乎不甘心,谁都知道这冬日一日冷一日,想要活命每一个不幸掉下来的虫子,都是来不及的食物,蜘蛛非但不能放弃,反而必须吃到嘴里,否则就会饿死,可要吃食物,就必须爬到虫子身旁,这样势必会引起虫子的垂死挣扎,虫子的力气很大,双方争斗的最后结果,无疑是两败俱伤了,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不知是眼前的一幕吸引了王振,还是王振早就留心了这一幕,他看得十分的认真,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浑身漆黑的蜘蛛,等待着这头天生的猎人做出最后的决定。
蜘蛛只是向那不幸滚下来的虫子身旁走了几步,便躲在了一片竹叶之后,再也没动弹,似乎眼前的美味不曾有过一样,四周的风呼呼的吹了过来,偶尔被风吹起了竹叶,王振才看到了那只蜘蛛的存在。
“它这是要伺机而动,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