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自然不知曹吉祥与孙皇后存了这样的心思,思索了一会儿后道:“皇上的性子皇后娘娘比咱家更清楚才是,咱们这位万岁爷当初为了美色能废了胡皇后,时至今日他焉能听了杨大人一番话放弃郭爱妃么,别忘了刘林前些日子领着皇上去了一趟小楼,皇上回来可是大感满意,说那些青楼的姑娘可比这宫里的妃嫔有趣了多了,就在昨日咱们的万岁爷还时时提起那些青楼女子,还不顾天子身份写了一首香艳的诗词,你说咱们万岁爷真能放下这一口么?”
这事儿曹吉祥倒是知道一二,皇上写的这首诗词在宫中可不是什么秘密,就是他这等不通文墨的人也能背诵下来,什么一初见。``会娇娥罗绮丛中,两意相投,一笑情通。傍柳随花,偎香倚玉,弄月抟风。堪描画喜孜孜鸾凰妒宠,没褒弹立亭亭花月争锋。娇滴滴鸭绿鸳红,颤巍巍雨迹云踪。夙世上未了姻缘,今生则邂逅相逢。二小酌,聚殷勤开宴红楼,香喷金猊,帘上银钩。象板轻敲,琼杯满酌,艳曲低讴。结夙世鸾交凤友,尽今生燕侣莺俦。语话相投,情意绸缪。拚醉花前,多少风流。三沐浴,酒初醒褪却残妆,炎暑侵肌,粉汗生香。旋摘花枝,轻除蹀躞,慢解香囊。移兰步行出画堂,浣冰肌初试兰汤。回到闺房,换了罗裳。笑引才郎,同纳新凉。前前后后一共有十首之多,后面的分为四纳凉、五临床、六并枕、七、八言盟、九晓起、十别离,可以说这位万岁爷当得起风流天子的评价。
“好像放不下?”曹吉祥淡淡笑了笑道:“这事儿就想那女子偷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若是吃不到,吃什么都食之无味了。”
王振道:“不错,就是这个道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咱们的万岁爷风流好色,前十年有孙皇后陪伴着,有国事牵绊着,可如今孙皇后年老色衰,早已不负当年的美貌,国事经过十年的努力,可谓是蒸蒸日上,大明一片盛世繁华,没了任何牵绊,咱们的万岁能老老实实做那苦行僧的举动么,今日是询问,明日就该破戒了,什么江山社稷怕也拦不住了。”
曹吉祥的双眼彻底明亮了起来,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奥妙了,若说先前是死局的话,那么皇上的风流好色的秉性就是打开死局的钥匙,而且这把钥匙就在皇上的手中,任何都阻止不了,何时开锁完全取决于皇上的性子。偏生皇上在风流这件事上性子是最不受控制的,可以说在对皇上的了解上,他与王振相差太多了。
“先生好计策!只要皇上上勾,这件事就万无一失了。”曹吉祥越想越欢喜,忍不住失声说道。
王振瞪了他一眼,道:“这里是皇宫,可是在你家里,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被人看出来,太子一日没有坐上那把椅子,你我不得掉以轻心,你回去告诉娘娘,咱们万岁爷的性子虽不会做苦行僧,但身子骨还算硬朗,外面还有一帮老于世故的老狐狸,杨峥能来第一次,未必就不能来第二次,所以这事儿容不得我们拖下去?”
曹吉祥点了点头道:“先生说的是,夜长梦多是皇宫经常发生的事情,容不得马虎。”
王振道:“我们都把事情做到了这一步了,接下来局面如何就看娘娘的了?”
曹吉祥道:“如何做请先生明示,先生也知道娘娘毕竟是妇道人家,没有万全之策,奴婢怕?”
王振颔了颔首,这些妇道人家处理六宫,争宠上手段层出不穷,可要说到谋取朝廷大事,手段就没那么灵光了,毕竟是这世上似吕后、武则天、萧太后这样既又手段,又能玩弄群臣与鼓掌之间的女人太少了,无论她们在后宫争斗上表现得多么的光彩夺目,在朝廷大事上还得依靠男人。
“这事儿简单,皇上如今宠信的无非两个人,一个是天师胡文了,另一个便是最近伺候皇上吃喝玩乐的刘林了,这两人一个掌握丹药,一个可以怂恿皇上荒淫,只要这两个人能为娘娘所用,皇上就算是铁打的身子骨也撑不了几天了,何况咱们的万岁爷身子骨早已不是金刚不坏之身了。”
曹吉祥听了点点头道:“先生的话奴婢会转告给娘娘的,事情到了这一步,也该娘娘出点力了。”
王振嗯了声道:“除了这两个人,咱们的人也多上上心,这事儿说到底胜败的关键在于皇帝与群臣少见面,似数日前的事情可别在出现了,万一皇上再一次听取了杨大人的劝告,那可真是一个死人局了。”
曹吉祥道:“这事儿单靠咱们的人怕难以阻止,这次姓杨的能进入皇宫大内见了皇上,可不是咱们的人不卖力,实则是皇太后哪儿,这老人家也不知怎么想的,竟把权杖给了姓杨的,那可是洪熙爷在时留给她的权杖,就是皇上见了也得让三分,咱们这些做小的,看见了这个还能不避让么,要说我这事儿还得看娘娘的,这权杖毕竟是皇家之物,总不能老给送给大臣不是,万一那个大臣心存了歹意,那岂不是不可收拾?”
王振平日里所惧怕之人便是这张太后,此时听人提起仍打了一个寒颤,道:“你所言倒也有些道理,太后的权杖权力太大,单靠咱们去硬抗怕是扛不住,这事儿终究还得靠娘娘去解决?”
曹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