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胜在她自幼跟人习得艺家诸艺,音律诗词、丝竹琵琶无一不精通,尤擅南曲,歌声甜润,让人过目不忘,熬到今日做了头牌,并不让他感到奇怪。
“既有规矩,那就按规矩来,不过你去给珠儿送一句话,就说当初满大街寻红袖招的熟人想来看看她,还请她赏个脸面陪着喝一杯?”杨大人眯着双眼,望着顶楼道。
“好咧!”小相公爽快地应了声,从对方说话的口吻也面上呈现的自信,足以看出地方与这珠儿姑娘关系匪浅了,没准儿就是平日里光顾珠儿的老主顾,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给两人泡上了茶汤,送上了几盘上等的点心,又恭维了一番,这才转身赶往了三楼。
等那小相公离去,段誉才松了一口气,端起桌上的茶汤喝了一口,感慨了道:“今日我算是知道什么叫挥金如土了,我可听说了,这珠儿姑娘是这座小楼里最出彩的姑娘,便是京城最有名的官家也不是说见就能见上一面的,单凭你昔日点评的那点情分人家未必肯来见你,今时不同往日,人家可不是昔日那个陪着你说笑,唱曲的小珠儿了,而是名动京城的头牌歌姬,见的可是来往的达官贵人?”
杨大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本公子堂堂兵部尚书,当朝二品,还不算达官贵人?”
段誉真低头喝茶,猛的听了这么一句,冷不丁地将一口茶汤喷了出来,笑道:“你这算哪门子达官贵人?《礼记檀弓下》,公子丧,诸达官之长杖。你看看你从头到脚那里有一点达官贵人的样子?说你是书生那是抬举你了?还冒充什么大尾巴狼啊?”
一席话说得杨大人面红耳赤,偏偏反驳不得。
小相公去了不多时,便快速跑了回来,一看模样,杨大人便觉得有戏。
果然,小相公笑着道:“还是公子面子大啊,原本珠儿姐姐今日是要接待一位老熟客,可听了公子让小人带的话儿,珠儿姑娘立即就遣人去告知了哪位老熟客,说是碰上了亲人,要亲自招待你,这不她让我请你去她的厢房呢?”小相公语气里透着无与伦比的亲切,虽说到现在他还是看不透眼前这两人的身份,但珠儿姑娘可是京城最当红的头牌姑娘,她都能推去那老熟客,可见这两人身份不一般了,他可听说了,哪位老熟客可是京城一等一的权贵,而且那老人家好的可不是什么姑娘家身段,喜的是珠儿姑娘唱得一首好曲子,时时来听上一曲,为了听曲子,这老人家可是舍得大把大把的花银子的,单说每日来的银子就足足有五百两,一个月在珠儿姑娘少说也有几万两,珠儿姑娘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身价,这位老熟客出力不少,只是让他没想到的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能让珠儿姑娘放下身段,放下老熟客亲自招待二人,这在楼内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虽说感到惊讶,但也懒得深思,青楼看似不是官场,可官场的那一套规矩却不少,他一个人前人后的小厮,有人看上的时候,还要去舔着脸去伺候人,哪能什么都能看得明白呢,管他什么身份地位,与我有什么关系,你是达官贵人也好,是富家子弟也罢,我还不是一个小厮,你若欢喜给点银子,若不待见不过是一面之缘的商客而已,仅此而已。
这么一想,小相公懒得说那些肉麻的话,只顾领着两人上楼。
段誉没想到杨大人的几句话儿这么管用,竟让自己有生之年上了这小楼最高层,看一看名满京城的歌姬珠儿姑娘,只觉得这一生就算死在这儿也没什么遗憾了。
对于自己这个兄弟没出息的样儿,杨大人早已见怪不怪了,就连那一句瞧你出息的样儿都懒得去说了,两人跟着小相公往三楼走去。
虽说是楼,却设置了门,这倒不是楼内的掌柜刻意为之,而是不少达官贵人的要求,青楼固然是个好地方,但说到底还是风尘之地,唯有那些放下脸面的人才肆无忌惮的出入,可那些游离与官场,自家身份又不一样,偏偏还舍不得这青楼风流之地的达官贵人就不得不有所顾忌了,要求掌柜给立了两个门,但凡风平浪静的时候,又或者家中女眷不在,朝堂没有京察的时候,那些官家老人底气便足了一些,拉着姑娘的小手大摇大摆的从正门出入,可一旦家眷坐镇京都,非但如此还拿出了大妇的风范,这会儿就不能那么肆无忌惮的走大门了,改从走偏门了,所谓与人方便便是与自己方便,掌柜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大门无论是设置上,还是在装饰上无不彰显富丽堂皇,相比偏门阴暗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可即便如此,走大门的客人却少得可怜,难得碰上几个胆大的毫无顾忌的走上一次,也是问东问西的,小相公看杨峥兄弟二人年纪不大,料定是瞒着自家妻儿偷跑出来的,所以领着往偏门走去,杨大人真觉得这小楼的大门休得高且精,正要大摇大摆的走上一回,冷不丁的被小相公领到偏门,不免有些不悦,问道:“难道珠儿姑娘的旧人都没资格走这正门么?”
小相公冷不丁听杨峥这么一问还真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想了想笑道:“公子误会了,这正门啊不是不能走,是小人怕公子来这地儿矜持,所以自作主张的领着公子走这偏门了,这不是怕碰上了熟人么,从偏门进去要安全一些?”
杨峥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