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峥眯着双眼道:“诗词?”
段誉点了点头道:“不错诗词,我想啊,这些姑娘口中唱的不就是你的诗词么,这个东西除了你本人之外是最有利的证明,看明白了这个,我心头的那个欢喜啊,当晚就趁着大小姐不注意溜进了你的书房,从中寻的几首诗词。”
杨峥平日里虽不喜诵读古人书本,但碍于身份,平日里也没少在家中练习书法,而练习书法最好的自然是诗词歌赋了,这个时代也没什么《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之类的书法字帖,能写都是靠着抄书或是自己脑海里的文章,抄写书本杨峥嫌翻书本麻烦,所以平日里在纸张上些的多是自己脑海里记忆的那些诗词歌赋文章了,这些东西写起来洒脱不说,还有点恣意妄为的味道,平日里写的时候,总会挑上两首好词儿写一写,长年累月倒也写了不少都堆积在书房。
“就凭这个她们就相信你了?”杨峥心头虽怒,面上却仍旧笑吟吟的问。
段誉还是摇头道:“当然没那么简单了,你也知道我大明自后宫妇嫔,到高门贵妇、书香仕女,延及尼姑女冠、娼优姬妾,多有读书识字、能诗善文者,女子习文赋诗蔚然成为一代风气,尤其是这些青楼女子才艺双绝,寻常的诗词自是入不得她们的法眼,可你是谁啊,大明第一才子,《杨家词话》可是遍及京城各大青楼,还有你早些年写的那些词儿,曲子,就连京城的三岁的小孩都会吟唱两句,这样的词儿可不是寻常人模仿不了的,我第一次去给的一首《送别》的曲子?”“你还真会挑。”杨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段誉却浑然不觉,嘿嘿干笑道:“我这人虽没写的水平,但好歹也诵读了几年书本不是,词儿好与坏还是看得出的,这词儿如此凄迷阴柔、词浅意深但哀而不伤的词句,配上青楼女子的才艺,传唱最合适不过了?加上这种哀而不伤的调子都是你的风格,由不得她们不信?果不其然,红袖招的翠儿姑娘一看这曲子,当即便欢喜不易,不等我把曲子铺展开来,便就着怀里的一把胡琴唱了起来,这一唱好家伙,整个京城都跟着沸腾起来了,那些文人墨客为了凝听这曲子专门进了青楼一坐就是一天,这可喜欢了那些青楼女子,个个把我当我神仙一般看待,再没人不相信我是你的兄弟,因为普天之下,能把送别写得好的,除了李白《送友人》的“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王维的:“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送元二使安西》);王勃的:“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送杜少府之任蜀州》);王昌龄的:“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芙蓉楼送辛渐》),就数你的长亭饮酒、古道相送、折柳赠别、夕阳挥手、芳草离情了,这样的词儿没人不会相信不是出息你的手笔,此后我又从你的书房顺手牵羊顺出了《蝶恋花?窗外绿阴添几许》、《蝶恋花?谁道江南秋已尽》,就三首曲子都是一等一的好曲子,自从在偌大的京城,无论是红袖招、醉红楼、还是鸳鸯阁、红袖馆没人不相信我是你的兄弟了。仗着你的名头,这三个月来,我出入青楼可没花一份银子,今日你回来了,他日出入那还不得好酒好肉伺候着。”
段誉说得眉飞色舞,浑然没见杨峥面上神色不好看。
“兄弟,你不会怪罪我吧?”段誉忽的扭过头来问道。
杨峥苦笑道:“当然不会!”
段誉摇头道:“早知道你不会,我当初就该多拿几份出来,你不知道红袖招的水珠儿可是陪着我吃了好几个晚上的花酒,求我给她弄一首曲子,我才勉为其难的将你压箱底的那首《蝶恋花?窈窕燕姬年十五》送给了她,窈窕燕姬年十五,惯曳长裾,不作纤纤步。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一树亭亭花乍吐,除却天然,欲赠浑无语。当面吴娘夸善舞,可怜总被腰肢误。还别说这曲子根本就是为她写的,你是没看到她得到曲子欢喜的模样,抱着我是……?”
“咦,华安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段誉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杨峥,关切的问。
杨大人那张脸又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来,道:“没事,没事,被鞑子气的?”
一提起鞑子,段誉又将大拇指竖了起来,赞道:“你可真厉害,连那些鞑子都能收拾,你是不知道,你这次出征京城的男人除了我之外,没人相信你能打赢那些鞑子,女人么也有信的,也有不信的,不过大小姐、二小姐、月儿姑娘、嫣儿姑娘可是坚信你一定能胜利归来的!“
一听这话,原本气得脸色铁青的杨大人神色才算缓和了不少,想起家中期盼的妻儿,想起这半年来,段誉日日在这里观望等候,倒也为难了他,先前的怒气便去得干净,拉着他的手腕道:“走吧,我们快些回去,大小姐一定在家等急了。”
段誉道:“半年没见,不急才怪呢?”三人边说便走,一路上人头涌动,各种瓜果、瓷器、字画宛如一副动人的画卷一般让人生出眼花缭乱之感,杨峥思家心切,不再多看,只顾着拉着沈艳秋低头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