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局面都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走向胜利,却不想生力军张骥竟突然反水,饶是一向性子温和的宁王也一腔的怒火,碍于他尚未看明白张骥唱的是哪一出,加上四人的力量中,无论是徐显宗、还是刘公公、甚至是他在士林中说话的分量还不如张骥,此人素有威望,为人清正廉洁,与福建、江浙一带做下不少好事,他说的话没人不相信,这次计划之所以选择了他,说到底还是想借用他的口,把杨峥包庇贩卖私盐贩子的事情给说出来,从声望上打击杨峥。
碍于这一点,宁王忍着心头的怒火走了过去,脸皮已撕下来,再没有退回去的道理,这个道理他从十七岁的时候就明白。
场上众人一起注视着走过来的宁王,徐显宗、刘公公脸上洋溢着喜悦,张骥阴晴不定,也不知想什么。
宁王目光一一扫过四人,冷哼了声道:“张大人身为按察使,不明白一步错,步步错的道理么,你这么做实在让本王好生失望?”
张骥似早就料到宁王这么说一样,淡淡的道:“谁对谁错还不一定呢?”说完看了一眼杨峥,道:“是不是杨大人?”
“啊,你们说什么,本官可听明白,能否说详细些?”杨峥揣着明白装糊涂道。
宁王冷哼了声,冷声道:“张大人就不怕自己这一步是错棋?到头来心头的愿望,竹篮打水一场空?”
张骥淡淡的道:“这个不劳王爷挂心,卑职心头看得明白,自有计较?”
宁王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一个看得明白?”说完目光死死的看着张骥,道:“本王今日若是执意要带走沈家老爷子呢?敢问张大人作何打算?”
张骥面上闪过一丝难色,但很快一闪而过,似已下定了决心,面上神色一正,迎上宁王咄咄逼人的眼神,朗声道:“本官身为按察使管一府“刑名”,身为朝廷命官,自当是上报朝廷,下报黎明百姓,纵然王爷要人,下官虽不才,却也不会轻易的答应?”
宁王心头的怒火一点一点升起,若不是局面难以控制,他恨不得扑上去,把这个挨千刀的千刀万剐,可惜这里不是江西,容不得他胡来,唯有忍下这口鸟气,狠很瞪了一眼张骥,道:“好,好,好一个为国为民的张大人?本官佩服?”
这话儿透着几分威胁的味儿,张骥哪能听不出来,看了一眼宁王,忽的扭头对杨峥道:“杨大人身为江南巡抚,这事儿不会置之不理吧?”
杨峥虽不知这其中的水有多深,但有一点他算是看出来了,张骥不惜撕破了脸面,当然不是如宁王所说的为国为民那么简单了,更大的目的无非是拉入自己入伙,达到联合的目的。
对于这透着亲近的举动,杨峥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热情,从局面看,张骥无疑是一个朝三暮四之人,这样的人谁也不能保证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他能反水宁王,未必不能反水自己,因此,他的警惕并没因为张骥一番亲密的话儿,彻底放下心来,但从眼前的局面来看,多一个按察使在一旁协助,无疑是大大有利,不管对方局面如何,他相信在脸色撕破的时候,宁王无疑是他们两人要共同面对的,所以在这一点上杨峥有理由相信,对方不会傻到在这个点上再反水,所以含糊的应了声:“这个自然,本官身为受朝廷重托,替朝廷牧民一方,保一方百姓安全,这事儿既在苏州发生,本官岂能置之不理?”
张骥笑道:“如此最好不过了?”顿了顿道:“不知杨大人有什么主意?”
杨峥看了一眼张骥,心里冷笑了声:“这话儿奉命是告知他,事儿已到了这一步,不合理解决,大家都不别想脱身?”
对于这个暗含威胁的味道的话儿,杨大人自是大为反感,但不可否认这话儿所含的道理却是实实在在的,宁王、魏国公、刘公公,算上反水的张骥,哪一个都是一方权贵,突然在苏州风云际会,当然不是来看风景的,而是来闹事的,而这个闹事的当事人,就是他这个苏州的主人。
所以,无论他对张骥有多么的不满,多么的反感,此时此刻他非但离不开对方,还需与对方联手来对付外敌,想到这里,杨峥忍住心头的不快,自言自语的道:“先忍住你,日后再给你好看?”
打定了主意,他便做出了计较,不管他愿不愿意,眼下他所面对最大的敌人无论都是宁王,这个老家伙如此处心积虑的谋划了这一切,还不惜亲自扮作衙役前来,说他是来喝茶的,阻止这场争斗的,打死他都不相信,对方必定还有更大的谋划,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转变,若不把握,实在太对不起老天爷帮忙了,当即也不含糊,将环抱看戏搭在双肩的双手放了下来,对张骥抱了抱拳,笑着道:“主意不敢说,但手段么还是有一点,朝廷让本官巡抚江南,所为何来,不就是抱一方平安,如今本官管辖内有商家不顾朝廷律法,私自贩卖私盐,身为父母官,若是不闻不问实在对不起朝廷的信任了!”说到这里对宁王抱了抱拳一笑,道:“王爷归为大明藩王、国公留守南京,公公坐镇苏州,诸位都是一方封疆大吏,日理万机不在话下,抓捕贩私盐这等小事,哪能劳烦王爷,国公、公公亲自来办,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