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立即被吸引了过去,杨峥也不例外,高航更是不堪,唯独杨士奇面不改色的道:“想不到这江南春还有这样的人儿,杨小弟你那谶言只怕是要落在她的身上了,待会儿就看你的了?“
杨峥做了 一个明白的意思。
那女子走到三人面前,左侧的丫鬟立即将一把藤椅下落了座,右侧的女子,则是小心的将一张木桌搬到了小兰兰跟前,摆好了古琴,众人都这么默默的看着场上的三人,谁也没说话,便是平日最为嬉闹的醉汉这会儿也停止了嬉闹。
“娘的,这年头还真有范儿?“杨峥感叹了声,却见小兰兰缓缓站起身来,对着杨峥三人轻轻一福,随后重新落座,十指千千素指轻柔的放在了琴弦,手指轻轻一勾,登时悠扬的琴声响起,声音优雅婉转,宛如江南小桥流水人家,让人心头一动,尚未回过神来,轻声忽地一变,如一个小女子在倾诉,唱着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让人心头涌出淡淡的哀伤之感。
小楼一片宁静,唯独琴声在不断的回荡。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如黄莺般的歌声响起:“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歌声动人而带着几分淡淡的落寞之意,竟将这曲子唱得极好,高航摸了一把泪珠,道:“唱得真好?“
杨士奇道:“好一个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啊,想当年陆游失去的爱人的心酸怕也不过如此吧?“
这曲子说的是一个凄美的故事,在民间传唱的程度不亚于梁山伯与祝英台,说的是大诗人陆游与表妹唐婉的凄美爱情故事,当年金人南侵,陆游常随家人四处逃难。这时,他母舅唐诚一家与陆家交往甚多。唐诚有一女儿,名唤唐婉,字蕙仙,自幼文静灵秀,不善言语却善解人意。与年龄相仿的陆游情意十分相投,两人青梅竹马,耳鬓厮磨,虽在兵荒马乱之中,两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仍然相伴度过一段纯洁无暇的美好时光。随着年龄的增长,一种萦绕心肠的情愫在两人心中渐渐滋生了。
青春年华的陆游与唐婉都擅长诗词,他们常借诗词倾诉衷肠,花前月下,二人吟诗作对,互相唱和,丽影成双,宛如一双翩跹于花丛中的彩蝶,眉目中洋溢着幸福和谐。两家父母和众亲朋好友,也都认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于是陆家就以一只精美无比的家传凤钗作信物,订下了唐家这门亲上加亲的姻事。成年后,一夜洞房花烛,唐婉便成了陆家的媳妇。
从此,陆游、唐婉更是鱼水欢谐、情爱弥深,沉醉于两个人的天地中,不知今夕何夕,把什么科举课业、功名利禄、甚至家人至亲都暂时抛置于九霄云外。陆游此时已经荫补登仕郎,但这只是进仕为官的第一步,紧接着还要赴临安参加“锁厅试”以及礼部会试。新婚燕尔的陆游留连于温柔乡里,根本无暇顾及应试功课。陆游的母亲唐氏是一位威严而专横的女性。她一心盼望儿子陆游金榜题名,登科进官,以便光耀门庭。目睹眼下的状况,她大为不满,几次以姑姑的身份、更以婆婆的立场对唐婉大加训斥,责令她以丈夫的科举前途为重,淡薄儿女之情。但陆、唐二人情意缠绵,无以复顾,情况始终未见显著的改善。
陆母因之对儿媳大起反感,认为唐婉实在是唐家的扫帚星,将把儿子的前程耽误殆尽。于是她来到郊外无量庵,请庵中尼姑妙因为儿、媳卜算命运。妙因一番掐算后,煞有介事地说:“唐婉与陆游八字不合,先是予以误导,终必性命难保。”陆母闻言,吓得魂飞魄散,急匆匆赶回家,叫来陆游,强令他道:“速修一纸休书,将唐婉休弃,否则老身与之同尽。”这一句,无疑晴天忽起惊雷,震得陆游不知所以。待陆母将唐婉的种种不是历数一遍,陆游心中悲如刀绞,素来孝顺的他,面对态度坚决的母亲,除了暗自饮泣,别无他法。迫于母命难违,陆游只得答应把唐婉送归娘家。
这事情要是搁在后世怕是没有那个丈夫会答应,可在崇尚孝道的南宋,陆母的这番话儿还真容不得拒绝,若陆游不答应,那便是不孝,这种罪名可大可小,陆游只能含泪遵从了母亲的话儿,就这样,一双情意深切的鸳鸯,行将被无由的孝道、世俗功和虚玄的命运八字活活拆散。陆游与唐婉难舍难分,不忍就此一去,相聚无缘,于是悄悄另筑别院安置唐婉,陆游一有机会就前去与唐婉鸳梦重续、燕好如初。无奈纸总包不住火,精明的陆母很快就察觉了此事。严令二人断绝来往,并为陆游另娶一位温顺本分的王氏女为妻,彻底切断了陆游与唐婉之间的悠悠情丝。
无奈之下,陆游只得收拾起满腔的幽怨,在母亲的督教下,发奋读书,在将对表妹的一番情义化作发奋读书的动力,还真被说效果极其明显,三年后,陆游二十七岁离开了故乡山阴,前往临安参加“锁厅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