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峥哈哈一笑,道:“一时疏忽,疏忽,请诸位稍等片刻?”说完,手中湖笔在四句诗词的空白处刷刷刷几笔。
写完后,笑吟吟的冲着众人道:“嫣儿姑娘再看看?”
李嫣儿本对他极有信心,听了这话儿忙抬头望去,只见四句诗词旁边的空白处多了几个字,皱了皱眉便看了起来。
几个才子看不出所以然来,道:“这是什么?”
杨峥懒得理会这些本就是滥竽充数的公子、才子,却是将目光看向了沈公子,道:“沈公子乃杭州第一公子,莫不是与这些人一般无知吧?”
沈公子听什么“杭州第一公子”面上红了红,却也反驳不得,哼了声道:“不瞒殿下,草民学问浅薄,看不出这四句诗词哪里改过?”
“我日,睁着双眼说瞎话是吧?“杨峥心头大怒,刚想呵斥几句,可一想自己如今的身份,倒也不好太过跌份,强忍了心头的怒气道:”看不看得明白,沈公子心知肚明,既然诸位都看不明白,孤只好勉为其难的给诸位念一念了?“
众人中除杜文、李海等人看出了其中的奥妙外,其余才子、公子多半看不明白,这时纷纷叫好。
“哎,这就是我大明江南的才子么,就这般水平,怎么能精忠报国呢?”杨峥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将手中纸扇轻轻打了开来,朗声道念叨:
相貌堂堂无比,
挂在禅房笃底。
若问此人是谁,
大头和尚阿弟。
念完冲着李嫣儿展颜一笑,道:“嫣儿姑娘,改得可好?“
李嫣儿尚未答话,场上识货之人早已纷纷叫嚷起来,李海轻叹了声道:“我本以为我李海的才学够不错了,看了太子的才学,才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了,今日这李家姑娘怕是没指望了?”
沈公子面色有些不好看,这四句诗看似只是添了几个字,但意境却完全不用,难就难在,添上的几个字并没有破坏诗词的格调,若没有过硬的才学是万万做不到这一点的,他自问做不到。
李嫣儿低声吟哦了几遍,朗声道:“好一个相貌堂堂无比,殿下果真好才学?“
“靠,舔了几个字而已,这就好才学,这个时代的才子也太他妈好当了吧,早知道这样老子也去当个什么才子、公子什么的,再弄点名头,做个名士,骗吃骗吃,省得老子去当什么下人?”杨峥自嘲了一番,哈哈一笑道:“姑娘喜欢就好啊,这第二关孤算是过了?”
李嫣儿眼珠子一转道:“且慢!此事还有下文,殿下须听完下文才算过了这一关?”
“我靠,这什么老婆啊,为难什么人不好,偏偏为难自家老公,这女子果然宠不得?”杨峥心头大大的不满。
“哦,此事还有下文么?”杨峥故作惊讶了一番道:“既如此,请姑娘快快说来,让孤好结了姑娘的心事?”
众人听他口气极大,不免暗自好笑。
李嫣儿应了声,继续了下文:“大头和尚得了诗词,千谢万谢告别了,就差人把像送到他弟弟那里,他想:弟弟收到这幅像一定会很高兴的,可是,没想到弟弟嫌画得过分苍老不像自己,第二天一早,就叫小和尚把原画送还回去,这下大头和尚为难啦,他左思右想,没个主意,只好卷起这幅画像,再求徐才子帮忙了?”
“这个大头和尚还很可疑的,堂堂灵隐寺高僧,竟为了一幅画卷东奔西跑,也不怕人笑话?”杨峥听得好笑,轻摇纸扇心想。
“徐才子见大头和尚又来,问明情由,说:”区区小事,何须发悉,师父且稍坐片刻,等我再加上数字,包你满意。”
说完就提笔在每句诗下又几个字……?“说到了这儿,李嫣儿再一次停了下来,笑吟吟的看着杨峥道:“不知殿下可能更改?”
“靠,这种文字游戏老子读书的时候就不知玩多少次,你这丫头用这个考你家相公,未免太小看我了吧?”杨峥不满地瞪了一眼李嫣儿道:“此事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极容易的,只是孤的秉性——?”
李嫣儿掩着小嘴一笑,道:“殿下放心,这彩头么,再加五百两?“
“啊——五百两——?”人群里立即爆发了一阵惊讶之声,这也难怪,在这个年代,一个县官,正七品的官,年俸才九十石米,区九十石米除了要养活县令大人一家老小外,还要养着手底一帮人,俸禄之低可想而知。
可就是这样低的俸禄,也未必能全都拿到,因为在大明为官,官员的俸禄,有40%的米是拿不到的,那一部分就光明正大地被皇帝折换成别的东西,例如绢布、棉布,甚至一些零碎的小东西。不是缺什麽发什麽,而是国库里富余什麽就发什麽,这些东西远远不值那些米的价钱,但朝廷却有着硬性标准,就像指着二十匹布说,这就值十五担米!那么,它就值十五担!
因此,扣除那40%几乎卖不出多少钱的东西,这位县官大人每年还剩下三千八百八十八公斤米了,这样的俸禄,也只够二十一个人勉强吃一年。可即便是这样的俸禄,也不是月月都能有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