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除了小灶头做做饭菜,烧烧水,还堆着米粮、采买的蔬菜瓜果啥的。昨儿个走水,那一整排房子全烧着了,四小姐和那个新来的……呃,定萍小姐,她俩住的挽月楼离得最近,被熏得够呛,连夜起身,才逃过去了。后来火势太旺,把那楼也带着了,幸好走得及时……”
杏娘惊讶道:“四姐姐和那个……住一起了?”
“六小姐说的是定萍小姐?”槿霞笑了起来,“这事儿还是三老爷安排的,四小姐自然是不肯的,跟三老爷闹了好半天,拗不过去,才住到一块去了。谁想到那个定萍小姐才上午才搬进去,到了后半夜就走水了……为着这事儿,已经有人开始嚼舌头了,说俞府这么些年,从没发生过这种糟心事,偏偏三老爷把那一家子带回来,就赶上了。”
杏娘想起了方才俞定书说给俞定琴听的那两句话,其中一句就是“瘟神下凡”,她可不相信这种鬼话:“那火是怎么起来的?别跟我说是三叔带回来那一家子,我不信那茬儿,四哥也说,子不语怪力乱神。”
槿霞道:“我的好小姐,自然不是定萍小姐她们了。”
说完,她瞟了瞟门帘子的方向,刻意小声:“昨儿三老爷一带人回院里头,三太太就跟他吵了一架,三老爷骂她不可理喻,大夫还没请回来,三太太又晕过去一趟。到了半夜才醒过来,发了一身冷汗,让小厨房守夜的两个婆子把水抬到了屋里头。三老爷歇在那个新姨娘屋里,整好赶在一块要水,喊了半天,水也没送过来,以为是厨房的婆子受了三太太的指使,故意刁难。爬起来亲自去了一趟小厨房,把三太太的药炉子给踹了。我们府上小厨房守夜的人原就不多,看火的剩下一个婆子,还有一个给三太太煎药的粗使丫头,三老爷在气头上,非让她们抬热水,两人没法子,赶紧把热水给送了过去,三老爷又说什么惜柔姨娘身边使唤的人手不够,让送水那两个伺候着擦身子……”
秋鸿接过话茬:“所以,等她们伺候完回去,就发现走水了?”
“才不是,”槿霞使劲摇头,“是先头那两个给三太太抬水的婆子回到小厨房,还没喘口气,三老爷又派了人过去催,说新姨娘热水不够使,再给送过去。那俩婆子起头说什么不肯走,要留一个下来看着火种,被三老爷新带进府的丫鬟抡了一巴掌,才过去了。后头那丫鬟跟三老爷添油加醋说了俩婆子不少难听话,三老爷扯着两人让她们在新姨娘屋子外头跪了很长时间,说什么要立规矩。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好半晌,大家都沉浸在三老爷制造出来的强大气场里无法自拔。
“那昨晚走水……算谁的错儿?”秋鸿最先回过神,揪着槿霞继续发问,“三老爷总不能问小厨房守夜那三个婆子的罪吧?”
槿霞道:“这回你又猜错了。”
“那三个婆子真被问罪了?”秋鸿倒吸一口凉气。
槿霞冷哼:“三老爷是真想问她们的罪来着的,那也要看看三太太同不同意。昨儿晚上大太太一听说走水,连忙带着人去了三太太那里。三老爷要把厨房守夜的婆子打个半死撵出去,给三太太煎药的粗使丫头被拖出来问话,那丫头把事情经过一说,大太太和三太太想来想去,都是三老爷踢的那一脚,带出了火星子,又把守夜的人架到新姨娘那里,不肯放回来,才变成了这样……”
“后来呢?”
“后来大太太不同意这样把人撵了,说她主持中馈这么多年,府里头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如果三老爷坚持,就把这事交给老太太处置。三老爷就没多说啥了。”
杏娘望天,长叹:“三叔真厉害。”
她决定重新开始审视三老爷这个人。
她收回所有曾经骂过三老爷狗血、渣什么的话,谁说三老爷是脑残了?这货根本就没有脑子,残啥?
槿霞附和:“是很厉害。”
“厉害啥啊?”秋鸿撇嘴,“要我说,三老爷新带回来那丫鬟最坏事儿,要不是他冤枉人,这火就不会起来,大太太和三太太就没处置了他?”
槿霞连连摇手:“那人可处置不得!”
秋鸿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槿霞爆出最后一个猛料:“他是新姨娘奶娘家的大女儿,姨娘对她器重着呢。你我昨儿一道去接姑太太的,三老爷带来了两辆马车,除了车夫和一个媳妇儿,你哪里看见什么丫鬟了?我和杜鹃听二丫说,后头姑太太进了门,三老爷又偷偷弄回来满满两车子人,说是伺候新少爷、新小姐的。”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