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谁知道那灵木盟会发什么疯,从杀祁无霜开始,到现在萧选入魔,这几十年的迹象,越来越不对劲了。
刚送到思过山门口,外面坊市忽然一阵喧闹,齐休闭目一扫,得知是南边消息传来,叹道:“那萧选已死,只怕九星坊从此多事了。”
燕南行闻言再不敢耽搁,急忙一路往家里赶。
飞梭落到九星坊,远远就能看到陵梁宗山门方向火光冲天,知道不好,跑到自家产业里一问,才知道那边两拨人在闹内讧呢!
“傻啊!分封三代!萧老头挣下的大好家业,起码够后辈几百年无忧无虑的!为一己之私,被外人指使得自己人互相斗狠,到头来谁也没好日子过!”
燕南行看着那远远火光,未免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
当年九家金丹宗门,都想抢这通衢之地的位置,萧选开辟战争里的功绩点多,把此地拿下,开怀大笑的模样还犹在眼前。
“这才不到四十年啊!”
燕南行正在房里急得兜兜转转,其他几家家主也找来了,“这不行啊!老燕!老萧好歹是分封三代,不该落到这般下场啊!”其中一人悲声说道。
“对!”
其余几人纷纷应和:“那灵木盟、丹盟各支持一家,老早都说要告对方,直到现在都不动手,别是个双簧罢!?”
众人商量一番,越想越疑心,照这样下去,岂不是全都要被这两家白山地头蛇玩死,三代之后吃干抹净,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了。
“我们出首!”
燕南行也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家大业大,谁家没几个有野心的弟子,谁家没几个不肖儿孙,此例一开,连三代安稳都求之不得哪行。
但这话一说出口,大家就又沉默了,谁出首呢?
乌合之众的特征就是发财一起,送死你去,谁也不愿当这个得罪人的出头鸟。
“没想到这白山是这样的地方!一想到三代之后……我,我死都不敢瞑目!”曾被齐休杀死一位金丹初期的那家老掌门,本就寿元不多,老早为此还被连水盟的水珺影给威胁过,“三代之后,人家就要给我家脸色看,当年水珺影说得清清楚楚!”
说着说着,眉目厉色一闪,拿出一枚通天令,“我来出首好了!你们支不支持?”
有人冲在前面自然是好,就连燕南行都觉得如释重负,众人围在一起,老掌门将通天令祭出。
天地之间应声出现一道凛然正气,将通天令席卷而起,很快便有某种高端存在的感应之力遍览而过,通天令刚才消失的地方,一丝光亮由小及大,渐渐凝实,从里面穿行出艘白色盘状飞梭来。
“何人出首?”
一名年轻的蓝袍儒生从飞梭上下来,老掌门便手指陵梁宗山门,一五一十把详情说了。
蓝袍儒生自回飞梭,飞盘一闪即没,再次出现,已在陵梁宗山门上空。
“大周书院巡察使,元婴姬羽梁查问陵梁宗掌门萧选身亡及子弟继承权之事,无关人等统统退散!”
要是齐休在这,这套开场白听得耳朵都快生茧子了,但燕南行等人是真期待得很,就和儒家治下那些凡人草民,祈盼青天大老爷为自己做主的心情一样。
有大周书院修士在,这下胆色也壮了,几家掌门领着坊市里自家子弟,凑到陵梁宗山门之外一看,被赶下山的两拨人还在互相怒目而视,正是灵木盟和丹盟两家修士。
灵木盟应是占了上风,柴艺在那指着对方狂骂,大体上说两家说好赌斗规矩,出同等实力做一场,胜负各凭本事,怎丹盟眼看不敌,竟然私自出首。
反正不是丹盟告的,丹盟家怎么可能认,两边堂堂金丹修士,问道之人,就和市井泼妇一般在山门外对圆了吵群架。
“果然两家早有默契!”
几位金丹掌门对视一眼,心下了然,别看丹青灵木现在吵得欢实,但既然早就说好,那自家这些人等于被骗得团团转了。一家金丹宗门的生死存亡,不过是他们私下里赌台上的筹码,何其悲哀。
要是早点察觉,陵梁宗就不至于有此次内讧。
不知不觉,几位金丹掌门靠得更拢了。
“白山居,大不易啊……”有人感叹道。
“还是得团结一点……”
“靠山难找啊!这白山土著心太毒,太不靠谱了。”
“远交近攻,北边的南楚门、楚秦门不是和灵木盟不对付么,谁去走走他们的路子?”
“有什么用?他们转手就和丹盟阴你一把你信不信?”
众人七嘴八舌,商议起日后的章程,等到第二日天亮,山门里才传出姬羽梁的高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