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断一臂,自己投敢毅,总比投宁熙对他们来得有利。
思虑至此,终于心思稍定,双掌轻击,场中乐舞渐起。
良辰美景,鼓乐升平,宾客之间推杯换盏,谈笑无忌。典礼正行到最热闹处,忽然天空之中,一道恐怖威压降下,把楚秦山顶的天棚阁殿,压得四散,场中修士更是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大周书院巡察使,元婴姬羽梁,查问楚秦门不法事!无关人等,速速退散!”
随着这道威压,还有个无比威严的声音轰隆隆传开,齐休还握着酒杯的手一抖,顿时昏厥过去。
……
“齐休,你伙同楚夺,盗婴的事泄了!”
“你楚秦乃道门出身,竟然行此丧尽天良的无道之举,你以为你一人之命,就是能抵的吗?”
“大周书院替天行道,判你楚秦,满门尽诛!”
楚秦门上上下下,无影,齐妆,张世石,敏娘,?儿等等所有人,全被带到殿前广场,被一群凶神恶煞般的儒生,一刀一个,头颅在地上滚来滚去。
熊黛儿的头颅,滴溜溜滚到自家脚下,捧起来一看,竟还没死,冲自己直笑,依旧是那对可爱的酒窝,和小虎牙。
……
“不要!”齐休大喝一声,醒觉过来,刚才听到看到,原来是昏死过去的梦境,暗暗长吁口气,伸手一摸,全身已汗出如浆,如同被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
再看场中,一片狼藉,来访宾客一个都不见,只有自家弟子,全被带到广场之中,一个个小囚笼法器,将他们单独关押,互相之间,只能目视,不能口言。
还有许多儒生打扮的修士,在门中四处拿人。
“完了……报应……报应啊!”
自己也是一样被关着,在笼子里,灵力全无,什么都做不了,只好双手攀上笼子的格栅,看着外面的众弟子,泪流满面。
“我害了你们啊!”
正陷入无尽的悔恨之中,却看见敏娘那个前夫从后山走了出来,还拖着?儿的手,似乎要把她带走。
“混蛋!”齐休气得怒吼,“龙宁远!原来是你!你好狠!为了夺走?儿,竟然不惜灭我满门!”可惜不论他怎么骂,声音都传不到外面去。
?儿被他拖行,又哭又踢,就是不愿跟着他走。龙宁远不耐烦了,一指点昏,背起已是少妇的女儿,又走到关敏娘的笼子前,对里面说着什么。
敏娘在里面和疯了一样,头发披散,妆容尽毁,对着龙宁远哭骂不休。
不多时,广场之中摆满了笼子,楚秦山中的本门修士,一个不落,大多数都对齐休望过来,眼神中尽是疑惑和无助。
说起来算那刚进门,就摊上这事的高善言最倒霉,他神色灰败,瘫坐在笼子里,目光痴痴呆呆的,嘴里念念不休,不知在自言自语什么。
龙宁远和敏娘吵了会,又跑到齐休笼子前抖了抖威风,就祭出飞剑,裹上?儿,刚刚飞起,一个监视场中的蓝袍儒生把他拦住,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龙宁远又悻悻然地飞回了后山。
齐休和敏娘默默相望,无语凝噎。
正做没理会处,那蓝袍儒生飞在空中,提起关小秦长风的笼子,送入后山。很快又空手飞出来,提起下一个,送了进去。
他一个接一个的运送,不知道是行刑,还是送去轮流审问。
行刑的话,就万事皆休,要是审问,说不定对方证据并不很充足……
齐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才意识到明己心天赋不知何时,已停止了转动,从悲伤惊惧中抽离,重新运转明己心,苦思脱身之策。
“要是盗婴案发,肯定是毫无幸理,只是不知道是从楚家查到的我,还是从其他地方查到的我。”
“要是从其他地方,我左右是死,咬出楚家来毫无意义,不如让他家念我一个好,黑河坊还有白慕菡在,说不定楚家能保住她的命,使我楚秦不至于断绝……”
“要是从楚家,我就咬死不认,全推给楚家,说不定还能搏个活路……”
“只是龙宁远来白山不久,怎么会知道这种隐秘?就连同**共枕几十年的敏娘,也不知道啊!”
“如果他不知道,那怎么会和大周书院搅到一起。”
想了半天,也想不太明白,只好定下了几套应对之法,打算见机行事。
又见那送人的蓝袍儒生,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高瘦俊朗,神情轻松,还微微带丝笑意,似乎并不是去行刑样子。
齐休更宽了些心。那儒生也奇怪的很,不时转头看自己一眼,眼神似乎还有几分熟悉……
摇摇头,逐去那些无稽的想法,目光从场中弟子们脸上一个一个的划过,说不定这一眼,就是永诀……
敏娘关在笼子里,被带走时还望着自己这边哭喊着什么,齐休也是死死看着她,不能自已,哭得一塌糊涂。
约莫过了个把时辰,场中只剩齐休一人,那蓝袍儒生又来,把他提起,送到藏经阁后,剑心泉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