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菊花也十分感慨,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她嫁给赵长林已经十九年了,最大的儿子赵田都已经娶媳妇了,她也是当婆婆的人了。从青春美丽的十六岁花季少女,到如今青春不再的半老徐娘;从贫穷的农户之家,到如今两个儿子考入翰林,真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不仅是她自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面前坐着的富贵慈祥妇人——她的阿娘又何尝不是如此。田菊花犹记得小时候,穿着补丁衣服的母亲为生计问题,整日的愁眉苦脸,却总对着他们兄妹几个温柔的笑。如今晃眼几十年都过去了,李氏早在几年前就已致花甲之年。
如今的李氏满头银丝梳的一丝不乱,身着紫色花纹对襟褙子,因着早晚的天气较凉原因,额上戴了同色系的抹额。眯着眼微笑的坐在玫瑰椅上的样子,看起来尊贵又慈祥,一眼看去便知是个富贵老太太。
这样的李氏让田菊花心里老怀安慰,总算父母能有个安详的晚年,不必像祖父祖母操劳了一辈子,临闭眼还在操心地下的孙子们。想着躺在病床上,难闭眼的祖父祖母,田菊花忍不住红了眼看,这下两位老人也可以安息了。只是李氏如今的日子虽然过好了,但是满脸的褶皱,深色的双眼,不同于一般富贵人家的老太太,李氏的皮肤呈现黑褐色,一双手因着早年间的劳作,每到冬天便皲裂开来,春天便留下一道道皲裂后的疤痕,看起来狰狞又可怖。这些都悄悄透露出早年间那段沧桑又酸涩的贫穷岁月。
原来时间过的这么快啊。如今父母身体健康。兄弟姐妹各个家庭和睦。家里不说大富大贵,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许真的倒了该分家的日子了,父母求了一辈子,不也就盼着几个弟弟能够安家立业吗!
隔天吃完了早饭,田家请的见证人便陆陆续续来了。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赵家人,赵父赵母领着田菊花和赵长林,以及赵田宁清。赵秧赵苗。然后便是宁严,邵县令无恒……,等待中午的时候,人也差不多到齐了,老罗头将分家以及请大家做个见证的意思说了。
虽然大家对田家分家的事情,都抱了一分吃惊,但是这到底是田家的家务事,宁严,邵县令等意思着劝说了两句,便也遵着的老罗头的意思做了见证。写了文书,自此田家算是真正的分家了。因着田举家迁往南郡。户籍早已经迁了到南郡,如今分家了,户籍自然要分开的。这件事情也好办,宁严本就是南郡的郡守,在吃完了午饭,离开田家的时候直接要走了田家的文书,下午就让手下,将办好的新户籍送到了田家人的收了。
而下午送走了客人,田老大和田老二,田老三一家便开始着手收拾行李了,他们早年间在南郡的院子,早在田家举家搬到南郡的时候,就让人收拾好了,如今里面什么东西都齐全的,只差人住进去了。
郑氏和田老四因为不舍,劝着田老大田老二田老三多住几日再搬也不迟,只是相对他们的不舍,田老大他们反而看的很开,总归是一个郡上,就是几条街的距离,走上一段时间也就到了,想见面也不是难事。
夏至也有些不舍,便带着田立秋和田白露两人,在几个姐妹的院子穿梭,帮忙收拾行李,红着眼眶叮嘱对方以后一定要常来找彼此玩或者一定要常回来住几天。几个姐妹从小一起长大,基本没有分开过,如今田立春嫁人了,她们却因为分家,也要彼此分开了,虽然说离得不远,但是夏至也知道,这搬出去了,想要像如今这般方便,却是不可能了。
田惊蛰和田寒露田霜降,倒是没有夏至她们的伤感,毕竟是男孩子,对于这些事,多少有些迟钝,只拉着彼此说以后一定等着对方一起上学。
因着只是打包些行李,也没有什么大件的东西需要搬动,几家的搬家行动,只短短的一天,便彻底的结束了。等人走完了,田老四一家子总有人去屋空的感觉,一家人很是消沉的过了两天的日子,郑氏更是见天的往几家跑,这才感觉好日子热闹,好过一些,直到赵田赵秧和叶永知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这种情况才消失,当然这是后话。
田老大田老二田老三,三家搬走后,整个郡主府里空出来一大半的房间,夏至没有办法,只能先让周嬷嬷带着下人将这些空房间收拾干净封上,等以后说田雨水她们回来住的时候,再打开。
等到这一切忙好了之后,突然闲下来的田家人,面对空空如也的郡主府,突然觉着冷清的很,一想到刚刚搬走的田老大田老二田老三三家以及李氏和老罗头,一家五口心中莫名的有些伤感,突然有种心被掏空的感觉,夏至此时特别怀念田小满的叽叽喳喳。
“大家都别这样,大哥二哥三哥都没有搬远,要是想去看他们,翻过街道就可以了!”要说这里面最不习惯的应该就属田老四了,毕竟田家四兄弟跟着父母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了,这样陡然的搬离,田老四多多少少有些消化不良,只是见一家人都没有笑模样,便忍着劝慰大家。
“恩!我们知道的,只是一时间不习惯而已!往常一大桌子人一起吃饭,多热闹啊,哪像现在,就我们几个人,冷冷清清的,怪没有意思的!”田老四的话大家自然清楚,也理解,只是这总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