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李将军作为使者,去安抚南诏蒙氏。
战事越逼越紧,楚曦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养胎的几个月简直就是与世隔绝了,国库空虚一事已经令朝中人人自危,却唯独她那段时间一直以为一切都在好转,不久前才知道形势竟恶化到了那个程度。
秋王二家的事让不少商人对朝廷寒了心,认为明帝过河拆桥,不顾旧情,都不愿支持朝廷,乱世之中人人只想着自保,哪里还有爱国的心思。徐昌虽为重商之首,可是仅凭一人之力,要撑起一个国家的财力,也是万分的艰难。楚曦甚至知道,秋王两家一倒,不少商贾都纷纷投靠孟家,加入了他们的商队之中,因此孟家势大,已经渐渐超越徐昌。
楚曦从来就没有想过,舅舅留给她的宝藏在今日竟是多么的珍贵,对于整个朝廷来说都是雪中送炭。这样嬴衍便不用受孟家的气,有了这些银子,徐昌就又有了资本掌控孟家经济。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每走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不久前,听闻京中混入了不少敌国的探子,因此皇帝下令全城戒备搜查,每个人的信息身份都要经过验证,但皇上曾下令,不放过任何敌人,也不能误伤一个百姓,否则军令处置,这种人性化的圣旨一下,百姓到是轻松了许多,因为搜查的几日以来,没有一个冤案发生。
但是这种政策对于负责搜查的官员来说,可谓是十分头痛,不能冤枉一个平民百姓,就意味着对于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他们都得十分谨慎,没有铁证,便不能定罪,这一点,玉锦可是感受颇深,在京中兜兜转转了几日,抓了几个他认为是有嫌疑的,但是愣就是没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定罪。
那些探子的嘴巴真是比铁害硬,任他使劲全身解数也不能使他们开口,刚审完牢的玉锦,正一脸怒气从牢房中走出,外面等候他的人立刻笑脸迎上,交出一摞信件,说道,“王爷啊,今天驿站的信,你还要检查一下不?”
玉锦疲惫的摊开双手,往前推了推,“去去,一边坐着,一边看,本王爷就是不相信揪不出他们的狐狸尾巴。”
驿站官员送来的信封不是很多,不足十封,玉锦大致瞟了一眼,很容易就发现了自己老婆寄出的信件,想来也是借给她那个姐姐的,宗政若情写的每一封信他都知道内容,包括这一封,于是玉锦便没作多想,收起那信正要揣入怀中,旁边的官员却小心提醒道,“王爷啊,按道理,所有的信件都要检查的。”
玉锦迟疑了片刻,觉得有些道理,于是慢悠悠的拆开信件。
旁边驿官仔细盯着玉锦,见他原本正常的脸色在看完信件的瞬间渐渐发白,如剑的眉宇之间藏匿着清晰而见的惊恐。
“王爷,你怎么了?”
他猛然回神,迅速包裹起手中的信件,将它放在桌子下面,感受到了旁边驿官的探视,他立刻正色,沉声道,“你出去,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行了。”
玉锦知道,若情一直和天龙国的姐姐有书信来往,原本只是亲人间的问候,却不曾想到,眼前若情寄过去的信上竟然记载着临天/朝最新的军情。
那军情是李晋带回来的,只有李晋,欧阳嬴衍和他玉锦三人知晓,若情怎么会这么清楚,还想告诉宗政若嫣?他得先回去问问她是怎么回事,再做打算。
那驿官十分问难的在原地僵了僵,说道,“王爷,这些信在您看前,皇后娘娘已经看了一遍。”
“你说什么?”玉锦惊坐而起,这样的话,楚曦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还能放过宗政若情吗?
“他说的是什么,景王殿下,你难道不清楚吗?”门外响起了一阵清淡的声音,语调不高,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温暖的春日里,猛然吹过一阵刺骨的寒风,叫人猝不及防。
玉锦狠狠瞪了驿官一眼,忙悄悄用脚将桌下的信件扫到旮旯里,推开那驿官,及时的将楚曦的身影拦到了门前,“曦儿,你怎么过来了?”
“曦儿?”楚曦冷嗤一声,“曦儿是你叫的吗?你虽然是异姓王爷,但也应该清楚礼数。你的夫人犯了死罪,难不成景王兼左相大人觉得应该姑息?”
玉锦脸色火辣辣的,被说的毫无颜面,若是别人敢这么对他,他早就发了火,偏偏这个楚曦是他的克星,在她面前,他不敢发火,也发不出来火。只是这件事若要追究,若情肯定难逃一死,他虽然不爱那个妻子,但她好歹是自己宝贝儿子的娘亲,无论如何也不能死。
“曦儿,这只是一个误会,信上的军情是李晋将军带回来的,若情根本就不知道,这肯定是栽赃,栽赃...”说道最后,玉锦的声音渐渐变小,表情僵滞,眼中的明光开始汇聚。
“是你!你在这信上做了手脚是不是?”他恍然大悟,楚曦知道玉染之死的原因,曾暗示过他不会放过若情,况且若情写的每一封信他都看过,根本就没有今日这一封。他压低声音,走到楚曦身边,心中明明早已有了答案,却还是多此一问,“真的是你?”
这个女人至始至终都是这样,无人能讨得她半分情面,只要她想做的事,即便撕破所有人的情面,也要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