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阮父作势打算再来一掌,被狄雅宁喝住了。Du00.coM
“阮大人,阮知书小姐不单是您的女儿,更是本公主的恩师,你当着本公主的面掌掴她,看来是不把皇族放在眼里了。”
不是狄雅宁矫情总拿公主架子,实在是因为面对彩蝶国的老顽固们,身份地位才是王道,她为了达到目的只有这个方法,这才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拿起她所厌恶的皇权来压人。
“见过公主殿下。”阮父闻言不得不行了一礼。“老臣只是在教育女儿,绝无藐视殿下的意思。”
“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是古训,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子女动粗,恐怕达不到您想要的效果,反而会让孩子尊严受损,阮大人确定要当众训女?”
“公主言重了!”
狄雅宁暗自翻了翻白眼,她越来越不喜欢这种交谈方式了,每次自称本公主总会让她觉得自己全身都被一道无形的枷锁束缚住,明明很难受,却不得不强撑着应对。“当然了,本公主也深知可怜天下父母心,您老之所以急匆匆定下那样的婚事,也是为了知书老师的终身着想,只是,嫁给那样的男人,老师这辈子会幸福么?”
“不嫁人,难道要她一个女子孤老一生?”
“阮大人,女子终身不嫁,难道就一定会很凄惨吗?”
“那倒不至于!”
彩蝶国很少有女子终身不嫁,甚至连单身女子也不多,哪怕是寡妇也不允许为丈夫守节,不是社会风气开明,完全是人口稀少的缘故。
奥帕依四国之间的关系跟地球上一样,对和平是极力维护,不敢轻易发动战争,但不等于大伙就不注重兵力。
全国的总人口与国家的军事力量呈正比,人口多,军事力量强,就可以威慑他国的野心,如果彩蝶国也依照地球古时候的大一统王朝,鼓吹女子名节大如天,丈夫一旦逝去,无论妻子年纪大小,一律守寡到死的社会制度,那对人口稀少的国家是一个弊端百出的政策。
阮知书若真的宁缺毋滥,终身不嫁,虽然会招来世人的非议,以及来自朝廷的责难,但如果阮家维护到底,阮知书的日子也不会过得有多凄惨,顶多是被人嘲讽嫁不出去的老处女,只要人不在彩蝶国,谁能伤到她呢?
可是这样一来,阮知书是逍遥了,阮家却要被人指指点点。
对他们来说,名誉就是生命,阮知书不嫁,家里的后人给她养老不成问题,但在外的名声却毁了,所有的人都会以为阮家女儿有隐疾,无人敢娶。到时候名声受损的不止是阮知书一个,而是阮家所有的女儿。阮父再宠爱女儿,也不可能让所有人为她承担,所以他用一种几近哀求的语气对她道,“知书,你真的要让你的姐妹你的侄女们被人耻笑一辈子吗?”
“父亲,我为阮家的女儿着想了,那谁来为我着想?女子一出嫁就是夫家的人,娘家再怎么关心也不能管别人家的媳妇,我嫁那个老头子,将来受了委屈,你们能给我做主?就算能给我做主又如何?我受到的委屈若不是顶破天,你们敢为我出头吗?那个时候我早已被伤得体无完肤,为我讨回来再多公道,也无法抵消我的痛楚!除了马后炮,阮家能做什么?”
“你……阮家给了你生命,将你养到这么大,享尽普通女子一生都为能享到的福,阮家给予了你那么多,你为阮家做出一点牺牲又算什么!”
“所以,你生我其实就是在养一只猪,好吃好喝地供着,养肥了就宰了卖掉是吗?”阮知书非常冷静地笑道,“如果我不肯被你宰了换取利益,我是不是就没有生存的权利?”
阮父气结:“你这孽女!我是你父亲,你竟然把为父比作屠夫!早知如此,老子当初还不如直接掐死你!”
“你现在掐死我也不晚!要是我事先知道自己的命运根本不由得我做主,注定白活一世,宁愿从来没在世上出现过!”阮知书把脖子凑到他跟前,眼中一片悲愤。“我原本以为父亲最疼惜的人是我,没想到你也跟别人的父亲一样,把女儿当做棋子!这些年的包容全都是假的!”
人在情绪失控的情况下很容易失去理智,口不择言,阮知书明知道阮父是被自己过于出格的言语刺激到才摆出父亲架子的,但她还是被伤到了。
“我……”阮父想解释,可是一想到她的话,又忍不住闹气脾气,正想顶回去,狄雅宁再度出声。
“阮大人,出口请三思,老师的话伤您有多深,你的话伤她就有多深。”
阮父沉默了,女儿的性子他知道,看似温婉实则比谁都暴烈,平时很少有什么事能挑起她的怒火,因而看起来好像很随和,但她一旦发火,那烈焰会将对方烧得一点灰渣都不剩,搞不好还会波及池鱼。
所以他冷静下来,回想起自己此行的本意:不是教训女儿,而是解决女儿的终身大事!
“公主,老臣失礼了!”
“阮大人一片苦心,本公主相信老师也非常清楚,但强扭的瓜不甜,老师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