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再加上林家有家规拘着素来就不是高调的,也怨不得他们惊叹。
“呀,怎样的嫁妆,怎样的排场啊,嬷嬷细说说呗,也让我们这些人长长世面,咱们还真没见识过国公府的排场呢,最大的也就是知府家嫁女了,那富贵已经是想都不敢想的了。”月照比较活泼,领着一群二等三等的小丫头起哄。
黛玉摇摇头,国公府又怎么样,相府王府还不是说灭就灭瞬间坍塌。再说若是四王八公这么多的话,怕不是没有实权的虚衔而已。“嬷嬷一会儿再跟她们话说当年,先说说现如今的国公府,嬷嬷可知道是个什么情形?”
此时早有小丫头搬了矮凳到黛玉跟前,伺候着王嬷嬷到里间坐下。月照见黛玉有话要问,也将小丫头赶到偏房玩闹去了,只留了几个口风严密的伺候。王嬷嬷安坐好,拿帕子抹抹嘴角,慢语轻声地说:“姑娘的外祖家荣国公府,那还是太祖时封的,那大门上明晃晃的‘敕造荣国府’牌匾据说还是御赐的呢。知道姑娘是个有主意的,要不然嬷嬷我也不敢乱说话,下边儿这些话您听一听也就算了,都是左边一耳朵右边一耳朵胡乱听来的,万不敢叫太太知晓。”王嬷嬷也不是真的傻子,见黛玉捏着各色礼单摩挲,自然知道黛玉想听的是哪种八卦。
黛玉暗笑,这个王嬷嬷明知道这儿的一言一语都瞒不过太太,还在这儿多添一句,比起以前倒是谨慎了不少。“嬷嬷是知道我的,本不是一无所知的懵懂顽童,但说无妨。真假有什么相干,左右以后见了面就知晓了,现在只当在说闲话而已。”
就又听王嬷嬷道:“那府里头的主子人头数姑娘是清楚的,老太君和两位老爷自不必说。您现在的大舅母据说本不是贾大老爷的原配夫人,当年的原配夫人生的大公子据说聪明灵秀,比之在国子监的那位大爷还要强上不少,可惜后来有病身亡,那时候贾大夫人正怀着现在的这位琏二爷,伤心之下伤了身子,再加上···咳,产后没多久竟就去了。那位原配夫人据太太身边的贾姐姐说跟太太最是要好的,去的时候太太还未出阁,很是伤心了一阵子。至于现今的大夫人,娘家姓邢,怎么说呢,虽不是小门小户,到底是不及当初的原配十分之一。听京里每年过来的人说,管家理事别说十分之一了,竟是百分之一二也及不上了。也怪不得太太···”
老太君和贾府两位老爷那是贾敏至亲的人,王嬷嬷自是不敢在黛玉面前说嘴,而两位夫人么,就无甚大碍了。
里面种种未足之语皆需黛玉自己揣度,比如那两句未说出的话。再配上贾敏给邢夫人的各色节礼及回礼,不免看出贾敏不喜这个邢夫人,若说聘她的时候贾敏还未出阁的话,说不得还曾经阻挠过,毕竟从贾敏话里话外的意思来听,那时阖贾府最受宠爱的就是她这位嫡小姐。
“据贾府的人讲贾二夫人倒是难得心善的一个人,最爱吃斋念佛,施与庵堂庙宇的香油钱不断,亦从不苛责下人,管家的时候冬冷夏热时节总要布施行善。”
黛玉右手拿着礼单,左手中指敲的桌子嗒嗒响。这样一个人太太为何也不亲厚呢?要说是为了面子上不偏不倚,那为何私下的礼也如此的薄?手里的单子可是明暗皆备呢。
“二舅母与母亲可还亲厚?”
王嬷嬷听见这问话,心想:啧啧,大姑娘还真能看懂单子呢!“听贾姐姐说,太太与贾二夫人倒是不怎么亲厚。二人做姑娘的时候都是公侯贵勋家娇养的小姐,太太自小琴棋书画皆通,就是一般人家的公子尚且不及,贾二夫人娘家的姑娘都是大字不识的,讲究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当然就玩不到一块儿,可偏偏两家是世交,时时总在一处,所以……当然,这些我原是不知的,都是以前跟贾姐姐说悄悄话的时候说起来过。”
这里的贾姐姐是指贾敏当初出嫁时带来的一个陪房,与她男人都是贾家的家生子。
这也是王嬷嬷知道就算贾敏听说了这话也不会罚了谁,才敢这样说,也才敢把跟她说这些的人是谁说出来。
“据说,当年贾大夫人有孕,老太君让还是姑娘的太太管家理事,也得罪了贾二夫人。”王嬷嬷补充道。
黛玉点头表示明白,这种事情很常见,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太太把舅家两位当家太太都得罪了还是始料不及的,聪明人不是应该都亲近娘家的么,在这种家庭里什么时候出嫁女的地位都是与娘家息息相关的,若是没有娘家撑腰被人随意欺辱也不是不可能的,贾敏看着实在不像个愚笨的,犯这种错误实在可疑。
当知道贾政的周姨娘当初是贾敏身边的二等丫鬟,王夫人找贾敏麻烦的时候,老太太为了给女儿撑腰又抬了赵姨娘,从而彻底搅乱了贾政后院的一锅粥的时候,黛玉是真的无语了,这样的情况下,王夫人不恨贾敏才怪了呢。虽然周姨娘根本不是贾敏送给贾政,而是周姨娘自己攀髙枝儿,而贾政又趁王夫人怀孕偷腥的结果。
当然,到了后来,黛玉每次想起,都恨不得拍掌叫好,总要感激贾敏有先见之明不跟邢、王两位夫人亲近,这二位都太‘有远见’了!还是那种很不聪明的‘有远见’。再加上贾府的种种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