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小翅……”
展清墨定定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对面的男人一步步朝他走近。Du00.coM
他躲了七年,终于还是被这个人找到了。
呵,果然,该来的,总是会来,无论如何,都躲不开的。
上次他废了他的武功,这次,是准备拿走他的命吗?
“清墨,我们有七年没见了。”
无视展清墨脸上复杂的神情,鲍小翅熟稔地笑着寒暄,仿佛他们昨日才把酒言欢一般。
若是七年前,展清墨早被他朗若明月的微笑俘获,又不知会干出什么蠢事。就算时至今日,这个男人依然对他有致命的杀伤力。
可他知道,鲍小翅的笑容只是面具,他垂在身侧,藏在衣袖里的手,其实早就握好了刀。
就和七年前一样。
他不会再信他了。
展清墨讽然一笑,淡淡道,
“你还是叫我展清墨吧,我们没那么熟。”
鲍小翅听了,皱起眉,颇不赞同地反驳,
“你连孩子都为我生了,我们还不算熟吗?”
“你!你怎么会知……”
话说一半,展清墨慌忙闭了嘴。可他知道已经晚了,鲍小翅脸上又挂起了招牌式的狡黠的笑。
“之前只是怀疑,不过现在确定了。”
“是谁告诉你的?”展清墨气势汹汹地质问。
“是段二哥。”
鲍小翅好脾气地答道,又往前迈出一步。
“段明幽?”
展清墨狐疑地看他一眼,“不可能,他根本没见过小团和小圆。”
“可莫鸿屿见过,听说是两个非常可爱的孩子。”
鲍小翅说着,手一伸,扣住展清墨的腰,将他带到身前,另一只手托起他的脸,细细端详起来。
展清墨的长相并不出色,五官虽然端正,拼凑在一起,反而看来普通平淡。也许正是因为这令人过目即忘的长相,他对漂亮的人或物有着难以言表的执着。好看稀奇的东西倒是难不倒他,展清墨跟在江湖上久负盛名的武学鬼才端木彻身边长大,加上他自身根骨清奇,未至弱冠便已练就一身出神入化的轻功,在江湖上了博了个“云中仙”的称号。他就仗着这身轻功,趁夜溜进有钱人家里,去翻找他看得入眼的宝贝。有时攫阳城富户家里的东西他看不上眼,还不要命地溜进皇宫里去打皇上库房里贡品的主意。偏偏他运气还好,一次也没被发现。或许有人察觉了,但那时候展清墨早逃之夭夭。报上去肯定要受罚,瞒下来的话还有一线生机。反正库房里的贡品那么多,皇上未必清楚有哪些。所以展清墨做了几年梁上君子,盗过的奇珍异宝无数,却每次都能顺利脱身。好在他并不贪财,更嫌那么多东西揣在身上累赘,赏玩够了就原封不动地给人送回去,倒没闯出什么大祸。
漂亮稀罕的物什,展清墨见得多了,渐渐也就腻了,便把目光转到人身上来。
这下他就有些犯难了。
他自知自身容貌没有什么吸引力,但凡他看得上眼的,都是龙凤之姿,被人众星捧月般恭维着长大,心高气傲,肯定看不上他。
总不能叫他去“偷”人吧?
也有人给他出过主意,展清墨虽然长相欠奉,好歹荷包饱满。那些花街柳巷的花魁就不挑人,只要你出得起钱,她们就肯喜欢你。
展清墨很不屑,暴打了胡乱出馊主意的人一顿,拍拍手又溜出恒春谷去寻觅他的清秀佳人,纯良少年。
然后,他在路边的茶摊邂逅了他的纯良少年。
“我老了很多吧?”
被鲍小翅专注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展清墨刻意清了清嗓子,半垂着眼问。
“嗯,这里,这里,都有皱纹了。”
鲍小翅当真抚上他的额头眼角,细细按压那些细浅的纹路。
展清墨心里又因为这句实话不痛快了,反唇相讥道,
“你也老了,当初的水灵劲儿全没了!”
“哦?”
鲍小翅不以为然地挑起眉,“可我才回攫阳城半月,就已经收到了上百张媒婆送来的,水灵灵的姑娘的画像了。”
他加重语气强调水灵灵三个字,把展清墨梗得脸红脖子粗的。
“那是因为你有钱!”他不甘心地反击。
“你也很有钱啊。”
鲍小翅优哉游哉地回道,
“想当初,财大气粗的展少爷,可是用西域的时光珠来向我求亲呢。”
展清墨的脸立刻黑了红,红了黑,最后变幻不过,直接烧盘了。
那一日,他刚从皇宫了偷了西域进贡的时光珠,为了不引人注目,准备出城去邻镇避几天,顺便验证下时光珠是否如传说一样,投入插有枯枝的瓶中,可让枯枝复生,再发新芽。
谁知他一出城,就看见一名白衣少年坐在路边的茶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