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复方才的冷静沉默,此刻的沈风逸好似爆发的火山一般,甚至有着几分歇斯底里。www.DU00.COm
想发疯却不能肆意疯,想癫狂却不敢狂,那种犹如困兽一般挣扎的状态,让人既心疼又不敢轻易靠近。
宋瑞颤着眼睑,不安地前跨一步,却没有再靠近,直到沈风逸的表情稍稍平复,这才伸手攥住沈风逸仍在发抖的双手。
“不要轻易抹杀我们之间的所有,那太残忍。”
沈风逸抿着嘴唇,垂眸看地。
“我不是没有想到你,正是因为想到了,才不得不这样做,倘若你落在他们手里,我们两必死无疑,可若你能逃掉,我也许也能有一线生机。很早很早之前,我们两个的命就已经缠成了扯不开的藤,我不会不顾你的死活,我也相信你不会不顾我的死活。身份是我们摆脱不了东西,就因为摆脱不了,所以,必要的时候需要有人快一步有人慢一步,而我只是充当了那个慢一步的人,我不是不管你,我只是,在等你。”
沈风逸原本僵硬的表情总算有了松动,宋瑞在心底叹息着,张开双臂将沈风逸拥入怀中。
这一次,沈风逸没有拒绝,轻轻将脸埋在宋瑞肩头,片刻后,宋瑞能感觉到从肩头传来的湿热,却也全当不知,就这么静静地搂着沈风逸。
两人站了许久,沈风逸总算彻底平复了心绪,双手紧紧拽着宋瑞的腰带,抬头望他,“宋临轩,你给我记着!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在边城的那是第一次,今天这是第二次,我我绝对不允许再有下一次!”稍稍停顿之后,沈风逸的声音低了下去,“不然我真的会疯的,一定会疯的!”
看着这样似决然却又无助的沈风逸,宋瑞的心里又何尝能够好过?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天知道我今天四处逃窜的时候,唯一牵挂的就是你,幸而老天都是眷顾我们的,总能在关键时刻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沈风逸闷在宋瑞肩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反反复复地呢喃着一句,“临轩,别丢下我一个人,别丢下我一个人……”
宋瑞轻拍着沈风逸的后背,感受着怀里人真真切切的温度,一时有些恍惚,他已经尽可能不去自以为是,尽可能跳出自己的思维用最理智的判断来应对突发状况,可偏偏如此让沈风逸更为抓狂。
其实,沈风逸的怒火,更多的是来自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因为他的理智告诉他,宋瑞这么做是对大家都好的选择,可是他的心却告诉他,无法接受。
人,很多时候的痛苦,都是来源于悬而未决,下不了决心,亦不甘心舍弃。
感觉怀里人的气息和缓,宋瑞的表情总算彻底放松下来,稍稍将沈风逸拉离自己的肩头,却发现他已经累极睡着了。
用指尖轻轻抹去未干的泪痕,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将沈风逸送回另一侧的房间。
点着沈风逸的鼻子,轻笑,“这趟离京,其他没落着好,倒是治好了你多年的失眠症状,也算不错了。”
然而,已经沉入睡梦中的某人没法回应宋瑞的言语,反而因为觉得痒痒,挠了挠被宋瑞点过的鼻尖。
这跟小时候自己捉弄他时一模一样的小动作,让宋瑞的心情莫名地好了不少。噙着笑,回到书房,收拾起那满桌的狼藉,
刚刚因为两人的争吵,磨好的墨在两次拍桌之下飞溅出来不少,将桌面都整得一个墨点一个墨点的,好不容易找了块抹布刚准备清理这些,手下又是一顿。
沈风逸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磨墨,就算是惩罚他,也不会挑磨墨这项工作来解恨吧?
莫非他是打算写些什么?虽从书房看不清卧室,可宋瑞还是忍不住望向那个方向,自言自语,“以前想睡睡不着,现在有事倒是能睡得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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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沈河柏做事也是干净利落,就在沈风逸冲着宋瑞发火的同时,沈河柏已经登门宴请沈河柏来其别院赴宴。
而沈风逸则是被宋瑞叫醒的,看了眼外面暗下去的天,迷迷糊糊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宋瑞一阵好笑,“巳时快过了,这别院里的人都忙腾大半个下午了,你这个正主倒还睡得香。”
“正主?”
“不是你让安宁王请的于大人吗?”
沈风逸也是一愣,“这么快?我还以为至少也要明日。”
递过浸湿的毛巾给沈风逸净脸,宋瑞一脸无奈,“眼下形势,拖一天就是一天的变数,安宁王恐怕是担心夜长梦多吧。”
沈风逸穿鞋的姿势一顿,抬头再问,“安宁王是用什么理由请来的于环朗?”
宋瑞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笑得有些蔫儿坏,“据说,是谈亲事。”
沈风逸一脸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