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你的皮。”
“这次确实是昭儿不对,娘啊,你也别太护着他了。”大丫头也过来劝,接着,其他几个姐姐也过来,有劝沈云昭的,有劝沈小茹的,有劝沈婆姨的,一时莺声燕语的,倒是热闹。
屋内院子里,六个姐夫正全力哄那些小孩子,免得进来耽误沈家人谈家事。
沈老爹拿烟袋锅子敲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沈老爹不吸烟,只是按习惯,手里拎着祖传下来的青铜长柄的烟袋锅子,以示权威。
这下大家安静下来,沈老爹对沈云昭道:“无论如何,那翡翠腰佩也是当不得的,到底是当给了哪家当铺,爹给你去赎回来。”
沈云昭确实是想不起来。
“当票呢?”沈小茹问,然后冲上来,在沈云昭身上翻。
沈云昭由得她翻了一阵,却是没有结果。
“难道你故意扔掉了?”沈小茹又去拿桌上的鸡毛掸子。
“没有。”沈云昭忙又往沈婆姨身后藏。这个七姐姐,瞧着不比自己大多少的样子啊,怎么那么有架势啊。哇,胳膊上被她抽得那一下,还是痛呢。
“行了。”沈老爹又敲敲桌子:“趁着天色没黑,一家家去找。”
“没了当票,人家哪还会承认啊?”大姑娘劝沈老爹先坐下来。
“也只能这样了,大不了,我们多出银子呗。”沈小茹瞪沈云昭:“银狐尾不也是这样找回来的。”
“什么银狐尾啊?”沈云昭好奇。原来这个沈云昭果真是恶迹斑斑啊。
“当然是你的狐尾啊。”沈婆姨过来摸沈云昭的头:“这孩子,是不是受了惊吓。”
沈小茹却是忍不住笑道:“他就是故意的,娘,你可是要看好狐尾啦,免得又被他偷偷当掉或是扔掉。”
“你这个丫头,还敢取笑你弟弟。”沈婆姨瞪沈小茹。
沈小茹笑着叹气:“娘啊,你好歹还是和爹再生一个弟弟吧,昭儿再是好,早晚也是别人家的人……啊……”
沈小茹的话还没说完,已是被爹用烟袋锅敲了一记。吓得沈小茹忙藏到大姐身后去。
“给我狠狠打这个死丫头,还敢消遣起爹娘来了。”沈婆姨用手点沈小茹。
沈云昭在旁边直笑,家里人多,真是好玩。所以,倒没怎么留心沈小茹的话。
杜百年有两个书房,两侧院子里,一边一个。左侧的,确实是书房,名为赏云斋,供他与儿子们商研事情;右侧的,也是书房,名为听风堂,则多办是他行家法的所在。
杜百年走到甬道上,略停步,还是往清风堂去了。
跟在后面的杜云朗,手心里立刻就沁出了冷汗。
清风堂粗粝的大理石地面上,杜云朗挺直了身子,跪得笔挺好看。
杜百年端坐在太师椅上,看杜云朗:“为何纵马闹市?”
“儿子知错。”杜云朗应声道。
“为何纵马闹市?”杜百年微提高了声音。
杜云朗心里一抖,仍是恭敬地回道:“儿子知错。”
“啪”地一声,杜百年用手一拍桌子:“你个混账东西,还敢不说实话!”
“风上!”杜百年喝。
一个青衣中年人应声而入:“老爷。”
风家是杜家的家臣。
风上是杜百年的亲卫,亦是本代风家家主。
“请家法!”杜百年用手指杜云朗:“给我重重地打这个混账东西。”
“是。”风上恭应。走到旁侧书架上,将一根两指粗细,两尺长左右系着丝绦玉坠的柔韧紫藤条,取到手中,走到杜云朗身侧:“属下僭越。”
“儿子恭领爹责罚。”杜云朗恭声道。
“打。三十下。”杜百年冷喝。
藤条抽到杜云朗身上,啪啪作响。
杜百年冷着脸端茶。
风上面无表情,仿佛在抽一只麻袋。
只有杜云朗一阵阵战栗,忍受着每一下声响后,藤条咬进肉中又抽离的疼痛。
三十下打过,背上已是鼓起一条条血痕。
“为何纵马闹市?”杜百年再问。
杜云朗缓缓挺直了背脊,抬头:“儿子不愿纳九儿为贤。”
“放肆!”杜百年腾地起身:“九儿到底哪一点配不上你?他是皇上嫡亲的弟弟,也是你娘嫡亲的外甥,这门亲事,还是你娘在世时定下的,由不得你不纳。”
杜云朗在父亲的逼视下,只得微垂了目光。
“你再敢因了此事顶撞皇上或是肆意胡为,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杜百年喝。
“再给我抽他五十下,让他好好长长记性!”杜百年指着杜云朗:“若是再因为此事执拗,就等着被扒了裤子抽个没脸吧!”
杜云朗心中战栗,终于垂头:“儿子不敢。”
藤条再抽到身上,叠加了方才的伤痕,疼痛更加难忍,杜云朗额头上已经冷汗涔涔,却是咬紧牙关忍耐,一声不吭。
杜云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