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接到那一纸休书以后,宓可就又将自己关到房里。www.DU00.COm没有人敢去打扰她,这样的时候任何的关心或许都是多余,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帮她走出这个迷局。
一天一夜之后,茱萸还是按奈不住心里的担心,熬了碗荷叶清粥,忐忑地推开了女子的房门。
房间很静,似乎女子一直就那么靠在床上没有动过!“啪”的一声碎响,那盛满荷叶粥的瓷碗在落地的瞬间就支离破碎了开来,清淡的米粥撒了一地,四下一遍狼迹。
女子尖锐的声音传了出去,导致行宫里里外外几道身影同时一震,飞快的奔向宓可屋子的方向。
茱萸双手一直在不由自主的轻颤着,一张小嘴早就失去了本来的润彩,她怔怔的看着床塌上靠着的女子,一张脸吓得失去了人色。
“茱萸,怎么了!”云来听见瓷碗破碎的声音立即就冲了进来,她率先看到双眼发怔的茱萸,当她顺着她的目光望向那床塌的方向时,心中竟然也是一紧,接着是一阵抽痛,只差没有摊坐在地。惊吓,绝对的惊吓,这些天她真的是受够了惊吓,但眼前的这一切比之前的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真不知道未来还会发生什么比现在还糟糕的事情。
“王妃她……”茱萸紧紧捂着自己嘴,但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她原本就不是坚强的人,这些日子发生的这一切早就超出了她的情绪稳定范围之外,她除了哭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床塌上的人儿双眼无神,如同没有了魂魄的尸体一般,她半靠在软垫之上,轻轻的垂着头,好似在想什么,又好似在打盹,但若不是因为她们惊奇的声音惹得她也吃惊的动了一动,她们或许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你们看什么?”宓可突然开口,一阵苦笑,不知道是自己太过落魄的样子吓到茱萸还是别的什么,她倒真被这两丫头的声音惊得清醒了过来,这一大早的就这么大惊小怪的咋呼换了别的人家,都是要挨板子的。
“夫人!”云来再也抑制不住,冲了过去将女子一把搂进怀里,泛红的眼角大颗大颗的流这泪滴,她抚摩着她的长发,那柔顺得如缎子一般的一头白发。
应声赶来的乔虎与白小三全都呆了,他们才跨进屋子,却不再有勇气上前半步,就那么僵硬的远远的望着,时间似乎就在那一刻,静止不动了。
才一天一夜而已,她那一头青丝长发竟然白成了这样?老天,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难道命运真的一定要对她如此残忍?
“你搂得我快断气了!”宓可努力的发出声音,她想挣脱云来的怀抱,却丝毫提不起一点力气。
有些轻微的恍惚,看着眼前这些人,云来这般倔强的性子怎么会哭?女子深沉的琥珀色瞳孔之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变幻速度之快,令人无法反映。众人还在脑子里构想着应付她的法子,她已是侧过脸,一把撩过自己的头发,置于眼前,这才发现昨日青丝已尽成一头白发。那白,是纯洁的白、是恬静的白、是幽静的白、是清丽的白、是无暇的白、是冷寂的白、是惨淡的白、是一尘不染的白、是触目惊心的白!好似年幼之时她第一次看见巍峨的雪山,看见那万年不动的冰川和那一地银白。
“啊哦!真的会有这样的事?”女子怪异的吐出一句话来,众人一片寂静无声,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看把你们一个二个吓得!不就是个头发吗?这样也好,我早就想换个颜色了,只是你们这个时代又没有染发剂,这倒是免去了不少麻烦,看看多漂亮,是不是像蚕丝一样?”女子清了清喉咙,半点诧异的神色都没有,她故带轻松的说着。的确,对于一个什么都失去了的人来说,这头发是黑色还是白色又有什么区别呢?
“王妃…”茱萸还带着哭腔,她心痛的望着女子,内心的感慨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述,天下女子都惟恐红颜白发,容颜老去,恐怕也只有她还觉得这一头白发没有什么。
“傻丫头,快点给我起来,哭什么?我都想通了,难道你还想不通?我告诉你们,以前我看过一部电视剧,叫《白发魔女》,你不知道那女主角有多拉风,简直就是万人迷。如今我不用染发也能有这般如白雪一样的颜色,是不是很酷?”宓可脸带微笑的安抚着失落的丫头们,她知道她们在为自己心痛,其实她自己的心里也并不好受,但和前两天经历的那些伤痛比起来,如今这件事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她片刻就已经找到了安慰自己的方法。都倒霉到她这样了,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人这一辈子不就是这般起起伏伏,跌跌撞撞就过了吗?
云来与茱萸傻傻的看着她,完全听不明白她在表述些什么,难道头发白了,脑子也会跟着退化掉?她们一脸的担忧和恐慌,如今这个局面还真是糟得不能再糟!怎么办?怎么办?
“看什么,还不快把茱萸扶起来,以后你们若是要找我,在人群一望,看!多醒目,根本不用费力,对吧,乔大哥!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