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下她被困囫囵之间是处变不惊,孤身敌营她谈笑鸿儒之时是云淡风轻,而如今她说话是那般的清冷,而那故作的清冷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担心,为了敷衍人们的心神,她的气息都在发抖,她的心都乱了,她的夫君失踪了,她怎能不担心?
一万人的飞虎大军在那山里的围场找了五天五夜,地毯式搜索却依旧半点消息都没有传来。女子将大帐就搭在了围场边上,也不顾卫羽凌的阻止,硬是死撑了三天三夜。
“王妃,睡会吧,身子可不是铁打的,而且你身体原本就不好。”孙先生担心的看着女子,这两天她要了比平日多几倍的药物,强压着身体里的疼痛,她不知道她若继续这般担心下去,或许卫羽坤没有找到,她自己就会蛊发生亡!
“先生放心,我没跳没跑的,每日只是坐在这里等着,无妨!”女子停住仿佛徘徊脚步,心里却一直在思考着分析着,她又想起那天机神丐说过的那神神叨叨的命理和星轨,难道和她在一起的男子真的都注定会有厄运?如果真是这样她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卫羽坤的命。
心神越发的不得安宁,总是觉得这次的事情只是一个开端。她看着面前巨大的山地沙盘,不断的揣测着卫羽坤若是掉下去会发生什么,若是清醒了过来他会怎么走,设想着每一种可能发生的情况,然后将他们都记下来,又让飞虎的人跟着这些路线去找。
“郡主,白将军回来了!”有侍卫跑了进来,外面下了两天的阵雨了,到处都是湿辘辘的,但每个人都不敢松懈半分,连休息都顾不上。
“马上传他进来!”宓可一阵欣喜,毕竟用人还是要用自己的人。
白小三接到飞鸽传书,连夜从眉苏马不停蹄的赶回南都,中途只是小睡了几个时辰,进帐之时已是浑身淋得像只落汤鸡一般,他来不及行礼,水都来不急喝一口,慌忙冲到女子跟前,大吼一声“郡主,小三回来了,有事尽管吩咐!”
“皇上不让画像,怕此事会泄露给敌国和反政势力,如今坤已经失踪了五天五夜,早就过了最佳的救援时间,若是没有找到他,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被人救了,要么是被人抓了。还好现在不是冬天,也没有进入大雪山的腹地,你休息两个时辰,换身衣服,带上人马去这周围的小镇和乡场悄悄的打听,特别是那些个喜欢进山狩猎的猎户人家,不要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还有沿途的草药郎中和赤脚医生统统不要放过,他若受伤必定会接触这类人员!”女子拉了拉身上的披风,脸上半丝血色都没有,有风从大帐的缝隙中穿过,带起鼓鼓作响的轻微悉索声,帐外的雨越发大了,在帐前的泥土里冲刷出一道道的小水沟,蜿蜒拖曳,将帐内的地面沁得是一片潮湿。
“莫将领命!”白小三片刻不敢耽误,慌忙退了出去,女子静静而立,凝望着那一地被雨水侵蚀的泥泞,听着帐外越下越大的瓢泼大雨,漆黑的睫毛微微颤动,心里越发的担忧,这么大的雨还好不是盛夏时节,若是引发山洪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她念叨着卫羽坤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你若有事那我该怎么办?天上的菩萨、耶稣、上帝、真主请你们一定要保佑他,保佑他平安回来,若是他能够平安回来,那以前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和情绪,我便统统都依他、让他、原谅他,再也不和他生气,也不和他计较,好不好?
正直心里一片酸楚,没听人通报却又有人撩帐而入,女子回神一看,来人竟然是一身金龙长褂的卫羽凌。
“嫂子!”卫羽凌卸下一身被雨水淋得浑浊不堪的金色盘龙披风,秉退了随从,也没有入坐,直接就走到女子的身边。他颇有些局促不安的唤了宓可一声,但女子并没有表现出多么震惊的神色,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连皇上也没有叫一句。
卫羽凌这些日子是稳重老成了很多,毕竟坐在那高高的帝王之位上由不得他不去改变,他终日在宫里钻研着兵法政事,与宓可除了那次单独吃过一吃晚膳和登基大典几乎就再无交集。
卫羽坤陪他狩猎被人暗算坠马,他心情一阵澎湃,心中却是一番狐疑,他派了很多人去查都没能查出刺客的来历,这下见了女子还真是不知道说是什么好,但总得有人主动打破这个僵局,他理了理喉咙,开口询问:“嫂子还在气羽凌没有抓到那刺客?还是气羽凌不让画师画像全国搜寻三哥?”
“你想多了,那刺客我自己会派人去抓,你贵为一国之君自然有你自己的考虑,国家利益肯定是放在第一位。你三哥身份特殊,他的失踪对内对外都是相当敏感的一件事情,你有此一举,我并没怪你。”宓可淡淡的说,她又不是无知妇孺,自然知道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对南朝会有什么样的影响,所以无论他信与不信,她如今也没有丝毫的力气和他去辩驳,虽然她明白张贴画像直接悬赏寻人无疑是来得最快最为直接的办法,但卫羽坤的身份太敏感了,这样做无论是对个人还是对国家都是弊大于利。其实就算卫羽凌准了画像寻人,她也不见得会采用这个办法,说不定还会给了歹人一个趁须而入的机会。现在她一个心思只想寻回卫羽坤,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宓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