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草木皆枯,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有些发臭的血腥味,不远处的草地上,零零碎碎的散落着破损残缺的砖瓦。一黄衣女子从废墙后走出来,迎面对上带着春秋子和无德的火麒麟,语气里说不出的担忧。
“恩,那女子跟他跟得紧,我不敢冒然追击,怕又伤了她,还是先见过主上,再作打算。”火麒麟无奈的叹息。他回头望了望春秋子和无德。
一身金龙缠身的黄袍男子静静地站在残墙后的悬崖边,火麒麟半跪在男子身后:“属下办事不利,还是未能将诸葛世乐的人头取下。”
男子看起来二十七、八岁,脸庞轮廓犹如雕刻一般严肃,但是身上却有股不容侵犯的神圣气息。两只鹰目,深邃明亮。四周虽然刮着猛烈地罡风,可是男子身上的黄袍却没有丝毫的飘动。
他一直那样静静地站着,并没有搭理火麒麟,只是静静的看着火麒麟身后的春秋子,把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几次,约摸半响,才缓缓开口:“先生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头?”
春秋子听声猛的抬头,撞上龙啸桀那深邃的眼神,他一把甩开无德颤抖的小手,立即跪在地上俯首行起了跪拜之礼,嘴里一直念叨:“老生惶恐,老生惶恐。”
“先生快快请起,你与我父相交多年,不必见外。”龙啸桀一把上前,搀扶起这原本该是狡诈无耻,如今却一脸正义凛然的老头,居然有了那么点他乡遇故人的感觉。
“主上,为何在此?”春秋子一改往日嘻哈的作风,神色凝重得很,无德在一边傻不啦叽的望着他们,估计早就吓傻了。
“带这孩子去行馆吃点东西。”他挥挥手指示火麒麟退去,片刻之后轻声问道:“十几年了,自桑奇之乱以后,一别十四年了,想不到先生还记得我。”说到最后男人的脸庞忽然变得无比狰狞,几乎是想起什么悲痛之事,双拳紧攥。
“一日效忠主上,便终身都是主上的人。当年先主舍身为国,救我桑奇十万奴役于水火,留下主上一人独撑大局,个中辛酸老生当然铭记于心。只是这十年在山上学医问道,一直无法回报国家,如果主上需要,老生肝脑涂地,定当誓死追随。”春秋子老泪纵横,一下子勾起许多伤心之事。
辰星历473年,北朝都城桑奇暴乱,墨城城主龙云冽拥兵自重,三十万大军挟十万奴隶兵临桑奇城逼北朝主龙云臻退位,并以一天杀一万人为期限逼宫。为救那无辜的十万的奴隶,龙云臻毅然答应放弃帝位,并亲自迎龙云冽入城,只求他善待百姓,而后,龙云臻一家十三口,除龙啸桀和小弟龙则文远在炎州,其他均自绝于桑奇城墙之上。
龙啸桀当年只有十六岁,他千里迢迢带着十万老弱残兵从炎州一路杀过则别渡口,杀回桑奇,最后只剩下不到两万兵力,而迎来的就是城墙之上全家十三口老小的尸体。龙啸桀当场从马上昏厥,巧遇逃难而出的春秋子出手相救。
桑奇老百姓无不感激龙云臻全家的救命之恩,于是私下串联,里应外合,十多万奴隶悄然组织成了一只庞大的奴隶军团,而后在主上龙啸桀的指挥下,他们空前的团结,只用了不到半月的时间,便拿回了桑奇城,活捉了龙云冽。而龙云冽的独生女儿,从小和龙啸桀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呢喃郡主因父亲被囚禁,自惭形秽,以死谢罪,跳下了尔玛河。
经此一役北朝率先推翻奴隶制度,实行用工制,还自由于民,让以前的奴隶都能自由选择去留,赢得了天下奴隶的心。然而北地物质贫乏,长年干旱不断,虽然推行仁政,却步步艰辛。龙啸桀于是和朝臣们商议大开通关之门,用矿产和其他三国交换物资,并且成立了扫尘宫,专门帮天下巨富权臣执行暗杀任务以其资金来充足国库。
无尽的回忆排山倒海的袭来,两人都包含着泪水,他们都知道如今的安稳日子来得有多么的不易。
“这次请先生来,是想求证一件事情,诸葛世乐身边的女子,请问先生,可是呢喃?”龙啸桀收回思绪直入主题。
“主上?那女子自然不是呢喃郡主。”春秋子想了一会,恍然大悟,这才明白那日行刺诸葛世乐他为什么会手下留情。
“一开始,我就觉得那女子有几分眼熟,主上一提到想起,她和呢喃郡主还真有几分神似。不过老夫肯定她绝对不是!那女子天生棕瞳,桀骜不逊,手段怪异,见识非凡,心狠起来可不比那诸葛小儿差!主上想一下,天下又有几个女子不会武功居然还敢在白日刺杀诸葛世乐的?她啊,我看一早就是报了送死的决心了。”春秋子仔细揣摩,他明显发现龙啸桀眼中的失落。
“其实就算诸葛世乐不杀她,也没什么,反正那女子…”春秋子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先生不防直说!”他着急的追问。
“那女子脑子里有个恶障,看时间也不是一天两天,随时可能暴毙。老夫让诸葛小儿为她打通玄阴大穴也只能暂保她三月平安,否则可能还没进这东岳就已经不在了,可惜啊。”春秋子居然开始惋惜起来。
“恶障?可有救治之法?”龙啸桀竟然产生了一丝不安的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