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店村乡亲们的监督下,赵长枪和洪光武一共将这眼井测量了三次,然后取了平均数值三十一点一米,水位深度是二十米。
看着这两个触目惊心的数字,赵长枪出离愤怒了!愤怒的无与伦比!
虽然赵长枪之前已经料到了这些井的深度有问题,但是赵长枪以为验收报告上能虚报五六米,十几米就顶天了。没想到他们竟然敢一下子虚报三十多米!
三十多米啊!八十块钱一米,一共就是两千四百多块钱!这只是一眼井啊!如果所有的井都虚报三十米,那得是多少钱?得有多少国家的钱流入某些人的腰包?
赵长枪在愤怒的同时,想想就不寒而栗!他也有些庆幸,幸亏今天宗伟阳提醒了自己,让自己亲自下来看看。现在才刚开始,支付出去的工程款,应该还不多,如果工程已经完成后,自己再发现问题,就晚了三春了!
到时候,不但已经付出去的工程款很可能要不回来了,而且这些根本不达标的井怎么办?如果把这些井全部报废,经济损失就大了。可是如果不报废,这些井深度根本不够啊!到时候天一旱水井就干了,还浇个屁的地?
赵长枪恨不能现在就将武进忠,王建达,杨进爵,花豹子几人摁在地上暴打一顿!这些混蛋太大胆了!
赵长枪重新将大家召集到一起,大声说道:“乡亲们啊!大家都看到了吧?就这一口井,某些人竟然就敢虚报三十多米啊!这些虚报米数的钱哪里去了?进了某些人的腰包啊!乡亲们,我赵长枪拿了大家的钱,拿了国家的钱,没有给大家办好事,我赵长枪心中有愧啊!”
“这事不能怪赵县长,要怪就怪这些黑人的监理和施工方!”。
“对,这事不能怪赵县长!该是谁的责任还请赵长枪就处理谁!”乡亲们中有人喊道
此时,大家心中也充满了愤怒。要知道,为了打井,每家每户也是交了钱的!他们交了钱,得到的却是一眼根本不达标的水井,等到天大旱的时候,恐怕还不等浇地,水井自己就干了!他们的钱就等于打水漂了!
但是他们知道这是谁的责任,这件事责任根本不在赵长枪,相反,如果不是赵长枪,他们很可能要被这些黑心的家伙蒙蔽了。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赵长枪,就算他们知道了这些井有问题,他们也无可奈何。
赵长枪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不要再说话,等到大家静下来之后,才大声说道:“乡亲们,我觉得现在我们还不是处理谁的时候,因为我们还不知道其他的井到底有没有问题,不知道他们一共虚报了多少米。在此,我恳请大家花点时间,和我一起将武店村其他的井全都重新测量一遍,然后再讨论如何处理此事。大家说好不好?”
“好!”乡亲们异口同声的吼道!巨大的声音在荒野中传出老远老远。
赵长枪扭头对低头耷拉脑的武进忠等人说道:“几位,走吧,你们头前带路。”
其实,不用他们带路,乡亲们已经开始呼呼啦啦的朝离他们最近的一口水井跑去。
由于这些水井都刚刚打完,所以每口井都要冲洗,以便将里面的泥浆全部冲出来,所以每个水井旁都有一个临时的小配电盒,给洗井水泵供电。
洪光武和几个村民带着碘钨灯,每到一口水井旁,就先把碘钨灯接在配电盒上,所以,此时天虽然已经黑严了下来,但是丝毫不影响大家测量。
赵长枪和乡亲们用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将武店村已经验收过的十六眼水井全部重新测量了一遍。让赵长枪震惊的是,这十六眼井竟然全部虚报了米数!并且每一口井的虚报米数都在三十米以上!
当大家测量完最后一口井之后,赵长枪将乡亲们重新聚集到一起,当着大家的面,问身边的南宫镇委书记肖品祥:“肖品祥同志,现在工程款我们已经支付了多少?”
不等肖品祥说话,旁边的镇长黄云光苦笑着说道:“赵县长,这件事是我具体负责的,我给你汇报一下吧。按照我们和施工方签订的合同,是每十口井作为一个结算周期。截止到今天,南宫镇一共支付了三百眼井的工程款。具体到武店村,一共支付给花豹子工程队十口井的工程款,总共五万一千多,具体是五万一千几,我有些记不清了。回去我就查一下,再详细给赵县长汇报一下。”
赵长枪点了点头,黄云光介绍的条理清楚,数字也基本清楚,可见黄云光对此事还是非常上心的。只不过他用人不当,将杨进爵弄到了这里搞验收。
赵长枪转身对乡亲们大声说道:“乡亲们啊,大家都听到了吧?五万一千多块钱啊!这已经一个普通家庭一年多的总收入了!可是这五万多块钱里面却有三万多白白流入了某些人的腰包!他们没有为我们做任何事情!就靠虚报米数,白白拿走了三万多块钱!另外两万多他们交给我们的是十口不达标的废井!大家说这事怎么办?”
“罢免村主任武进忠,让监理和镇上的验收员滚蛋!”乡亲们大声吼道!老百姓是很实在的,他们交了钱,最后却什么都得不到,他们能不愤怒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