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阔的府门,蓝底刷金的大字,艳红的合抱之柱旁两只高大的石狮虎虎生威。择天记www.x5200.com程府门前停了辆马车,送行的人稀稀疏疏的占满了整个府门。
“非走不可吗?”
出声的是程言,她握着勾栏的手眼中满是不舍。
“啊,非走不可,如果程小姐想念在下的未婚妻了,随时欢迎到寒舍。”说着,范宸晞亲昵的靠上勾栏,沿着手臂慢慢抓住她的手。看着两人亲昵的动作程言赶紧松了手,一脸羞愧的退到一旁,再不敢抬头看向两人。
爱慕的男子一夜之间变成了女子,还是他人的未婚妻。这样晴天霹雳的消息吓得她整个人都茫然了。她花了一夜的时间去消化这个事实,又用了一天的时间去佐证它。她以为这只是月公子意识到她的爱慕之情后委婉的拒绝。她坚持着,然后失望了。
她是女人,真真切切的女人,自己有的,她全部都有。她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他”的眉宇之间总是藏着阴柔,为什么想起“他”的时候总下意识的将“他”与美丽挂钩,原来她本就是个女子。
程言禁了声,程诺皱着眉将她藏在身后。他很后悔,后悔当初怎么没坚持自己的妹妹和“他”保持距离。第一面,他就知道“他”是个危险人物,妹妹恋上“他”一定会受到伤害。可他还是被骗了,被“他”假装的善良,和“他”身边的女子。他以为,“他”是个文弱书生,那么,即使“他”天性风流,桃花泛滥,凭着他在蒹葭和武林中的身份地位,他还是能困住“他”,给他妹妹一份相敬如宾的爱情……
没有人开口,气氛变得让人尴尬。站在台阶上的众人欲言又止,眼中闪烁着的是不舍还有留恋。范宸晞突然觉得这些目光很碍眼,灼灼的,暧昧不清,就像程言一样。好想将她藏起来,掩盖住身上所有的光芒,只让他一个人欣赏。
“走吧!”他揽着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沉吟,“那是我的未婚妻,我不喜欢她用这样的目光看你!”说完还不忘在她颈上轻吻一口。
勾栏不是爱吃亏的人,吃了亏自然少不了讨回来。他们之间有协议,她反驳不了他的话,但是,女子从来都是动手不动口的不是?所以,她狠狠的给了他一手肘。
他没有料到她会下狠手,只是轻微的防着。腹部的绞痛让他圈着她的身子狠狠的一颤,他终于知道,女子永远比小人可怕。
两天前,他带她去医馆治病,他们做了交易,他给她勾栏玉,她给他机会,他们的关系定格在未婚夫妻上。他是个善于言辞的人,在她面前油滑惯了,在这次的谈判中他占了优势,她做了妥协。他本可以再卑鄙些,逼得再紧些,可他怕,她从没在他面前暴露过她的底线,他怕逼急了就把人给逼走了。
“对不起!”离别之际,她还是想亲自向她致歉,尽管这无济于事。
“不能留下来吗?”程言还在纠结她要离开的事情,她觉得她疯了。一个女人在央求另一个女人留下,这算什么?她该恨她的,她欺骗了她的感情。可她就是恨不起来。
“谢谢!只是,对不起。我会再回来的!”程言是个善良的人,最后的最后,她还是得到了她的谅解,尽管她不曾解释。这让她无比的欣慰,那些藏在她心中的愧疚,似乎找到了出口,不再折磨她的心脏,她觉得轻松了许多。
“嗯!嗯!”程言激动的点着头,微红的眼眶闪着泪光,微凉的泪珠甩在她的手上。她不自觉的缩了手,注视着手背上晶莹的泪珠发愣。果然,她是没有资格释怀的,这是一宗罪,不管那人有没有原谅她,她毕竟伤了她。
“一眼繁花落,十年生死别!花葬琴馆的范先生,你这是要带本王的王妃去哪里呢?”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怔住了在场的所有人,正艰难爬上马车的勾栏一只脚没踩到木板,很没形象的摔了。双手撑在木板上,她差点脸撞木板,磕了她的门牙。
“王……王妃?”所有人都窃窃私语着,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哈哈,原来是瀚海的青王啊!”范宸晞瞟了一眼夏君羽的方向,故意将瀚海两字咬的很重。
“瀚海的青王?不就是……”底下的人突然吓得禁了声,一个个都犹豫着往后退了退,眼中饱含着浓郁的恨意。不错,是恨。瀚海灭了蒹葭,屠杀了皇族,毁了皇城,做为土生土长的蒹葭子民,这份尘封在心中的恨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演越烈。他们不敢反抗,不敢出声申辩,但是,他们也绝不会被瀚海国的小恩小惠收买。也许,今生,他们复国无望,但是这份恨意,会伴着他们踏入棺材。
果然,他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镜如担忧的看着夏君羽,那些人仇恨的眼光,似乎要吃了眼前的人一样。六年了,有些东西却一直没有减少。
“主子,跟王爷回去吧!”
镜如?勾栏吃惊的回头。真的是镜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