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罪大恶极。药是他的,可他却没有解药。
他有时候真的会有冲动把腐心丸的药方交给勾栏,希望在她过人的天赋下能研制出解药来。可他却又深深的害怕着,怕夏君羽的恶意报复。他不怕死,可他不想身败名裂。他不想他年老的妻子,孝顺的儿子,和他才牙牙学语的可爱的孙儿看不起他。他有私心,他想成为他们心中的榜样,永远,永远。
“剑舞,你要快点好起来啊,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寂寞啊!”
“剑舞,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在你身上已经试了好多药了,你一定很生气我把你当成小白鼠吧,如果生气的话就起来和我吵架,听到了没有?”
每天,每天,他都能听到楼里的女子和另一个女子对话,尽管大多数时候都是那个女子一人自言自语,可她却从没有停过。
夏君羽来楼里的次数在成倍的增长,老太医起先有些担心两人的相处,但观察一段时间后却发现是他多虑了。夏君羽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掩盖了事实的真相,原本该恨他的人对他反倒有几分的依赖。
是真的后悔了还是装出来的?老太医注意着夏君羽的一举一动,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真的不敢相信,一个人的变化可以这样翻天覆地。她受伤期间的画面还历历在目,现在却又看着他对她的好,对她的温柔,对她的体贴。如果这一切非要有个合理的解释的话,他想,最贴切的该是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由夏入秋。剑舞的病情一直反复着,没有多大起色,疯疯癫癫的,谁也认不出来,但总算不再杀人。勾栏翻遍了医书,没能在其中找到医治的办法。绝望之际,终于向冬青子发出了求救。
雪白的鸽子,带着勾栏最后的希望,在芜芷楼上放飞。关注这一切的不止勾栏一个人,还有探星台上迎风对饮的两人。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哈哈,这珍藏了五十年的美酒,居然被你给弄到了,真是可惜啊可惜!”白衣人举着通透的夜光杯,紫红色的液体映着翠竹盎然的绿意,被他一口饮下。
“可惜什么?”青衣人也饮了一杯酒,高深莫测的向芜芷楼的方向望去,呢喃着道,“不过是五十年的葡萄酒罢了……”